作為這一屆的archer,亞瑟的麵板處於一種介於強和弱之間的微妙境地,算不上太強,也算不上太弱。畢竟,說到底,他的人生隻是一部轟轟烈烈的救贖史,最後時刻同自己和解,卻沒有做什麽名動天下的大事。
但,就算是默默不聞,最終死在日出的西部牛仔,也有著其他從者不具備的獨特優勢。
他的很多寶具,不需要吟唱即可發動。
“噓————噓——!!!”
用手指吹出尖銳的哨聲,方才見到的土庫曼戰馬竟然從廢墟間穿行而來,直奔倒地不起的葉觀武。如有靈性一般,戰馬緩緩低下頭,用腦袋頂住葉觀武的腰背,將他輕輕翻了半圈,隨後又主動將四隻蹄子跪下,降低高度。葉觀武咬咬牙,抓住他的鬃毛,非常艱難地爬上馬背。整個過程中,這匹戰馬一動不動,保證他能平穩地騎上來。
“好孩子……跑!快跑開!”
它像是能聽懂亞瑟的話,撒開蹄子,朝相對空曠的廢墟一路狂奔。與此同時,黑鸕鶿也緩過神來,發覺一直和他搏鬥的獵物竟然騎著馬跑了,當即露出狂怒之態。齜牙裂齒,四肢伏地,好比一頭順著血漬,非要追到獵物不可的豺狼。
“砰!”
正中眉心的一槍,血如泥點般飛濺出,也讓他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到了亞瑟身上。
“嘶嘶……”
亞瑟抄起一管已經點燃引線的炸藥,雙目微微眯起,“被困在這樣的身體裏,一定很痛苦吧。”
“啊——————!!!”
他張開大口,露出兩排已經完全脫離人形的尖牙,舌頭一伸兩三米長,掛著令人惡心的涎水。不僅如此,他的外表也在發生變化:顴骨變高,額頭變尖,鼻孔變粗,眉毛變長,整張臉像是要被撕裂一樣,有種“偽人”的既視感。同時,一束金光從他的額頭噴薄而出。
亞瑟神情一凜,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個人內在的血肉已經快被蛀空,剛才看到的那隻蟲,不管它是什麽……即將離開這具溫養它多年的溫床,破繭而出!
不能再等了!
甩動手臂,將引線還在閃爍的炸藥淩空丟出一道拋物線。亞瑟的力氣無疑是足夠的,一道優雅的拋物線後,炸藥飛進了黑鸕鶿張開的巨口中,很自然地滑入咽喉。就算是這個半人半鬼的怪物,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露出痛苦的表情,將金屬義體伸入喉嚨,想把它掏出來。
“刺……”
亞瑟退後兩步,帽簷一壓,默默點燃了一根火柴。
“砰————!!!”
毫無意外,炸藥爆炸了,這就是它被製造出來的意義。在體內爆炸和在體外爆炸,完全就是兩個不同概念。即便亞瑟已經往後趟了幾步,卻還是沒能避免被濺一身,他頗為嫌惡地嘖了一聲,用腳跟蹭了蹭地麵,將沾染上的血汙盡可能地蹭掉一些。
黑鸕鶿的身體被徹底粉碎了,這裏一塊,那裏一塊,散的到處都是。腰部以下還算完整,但失去了上身,僅存的下身也沒了動靜,雙腿一軟,撲通,在亞瑟麵前跪下了。
別看慘成這樣,但亞瑟相信,如果這哥們兒仍有那麽一點點意誌,他還得跟自己說聲謝謝呢。方才那隻仿佛由純光組成的蟲子,看著聖傑無暇,實際上手段可謂是殘忍無比。好不容易爭取到幾秒鍾自主權,他都想把腦袋磕碎來自殺,這得是有多痛苦啊。
“看樣子是結束了。”他抽了一口香煙,
曲起手指彈掉,似乎就為了嘬那最帶勁的第一口,“這tm到底什麽玩意兒,人不人鬼不鬼的。” 說罷,他還大著膽子,用腳將一塊碎肉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