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探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做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他的頭腦可是聰明得很。

「老爺,你神色匆匆的,這是怎麼了?」鄭夫人自從知道帝皇會為鄭暉年賜婚,便一直等著帝皇的好消息。

「皇上為暉年賜婚了。」鄭探看著鄭夫人,無力的吐出這麼一句。

鄭夫人詫異:「這便是好事啊,老爺卻是這等神情,莫不是賜的婚不好?還是姑娘的門第低了?隻要姑娘家世清白,人品善良,門第之見於我們家並不重要。而且暉年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為他賜的婚,又哪裏是能差的?」

「夫人啊夫人……皇上為暉年賜婚,不是門第低,也不是人不好。那門第是我們高攀,而那人品,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人,兩樣絕無問題,問題是……問題是他是端禮啊。皇上把端相家唯一的孫子賜婚給我們家的暉年了。」鄭探心裏,想哭又哭不出來。

什麼?

鄭探這話,把鄭夫人給聽傻了。

「怎麼……怎麼會是端禮啊?」鄭夫人給不出反應了。腦海隻有這麼一個想法,她的媳婦怎麼會是端禮啊?

「皇上說,是端禮和暉年去請旨求的婚,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已派人去叫暉年了,一切等他回來了再說。」鄭探現在,也是六神無主。他捉摸著還有端磊在,皇上賜婚這件事,應該是有機會挽回的。

卻不知道,端磊已經放棄了。

「父親。」鄭暉年在回家的路上,心裏已經有底了。

昨日他才向皇上表明自己的想法,今日早朝才過,父親就急著找他回家,可見是為了什麼。

「書房談。」

「是。」

鄭暉年跟著鄭探來到書房。

鄭夫人莫名,這件事還去書房談,難道是不想讓她知道嗎?

書房。

鄭探坐下之後,雙眼直直的看著鄭暉年,鄭暉年挺直了腰桿站著,並沒有開口。父子倆就這麼對視,誰也沒有先出聲。

鄭探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單純,性格耿直,不適合複雜的環境。朝廷不適合他,他跟著端禮去軍營,鄭探覺得訓練訓練他也是好的,從沒想過有一天,兒子會在戰場上立功,會被帝皇重用。

曾經受了委屈,抱著他的大腿哭得稀裏嘩啦的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高挑健壯的身材不說,相貌更是英俊,而前途之廣,不在話下。

這樣的兒子,鄭探很驕傲,兒子雖然早些年傻兮兮的,但傻人有傻福,他得帝皇信任,又是端相孫子和齊王殿下的朋友,鄭探覺得就算自己百年之後,兒子的將來,也不需要他去擔心。

卻沒想到,現在出了這一環。

「知道為父為什麼把你從訓練營叫回來嗎?」沉默過後,鄭探問。

鄭暉年點頭:「我知道,是為了我跟端禮的婚事。」鄭家門庭簡單,思前想後,也隻有這件事了。

鄭暉年以前是傻,但是軍營裏、戰場上這幾年的鍛鍊,早就磨練出了他。

「皇上說,你跟端禮的婚事是你們倆去請旨的,是嗎?」看兒子如此鎮定,鄭探心裏已經有底了。

鄭暉年點頭:「是的。」接著他跪了下來,「父親,孩兒愛他。」

盛行男風的召國,要承認愛一個男人,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鄭暉年跪在地上,他挺直了腰桿,他既說出了愛,就絕對不會退縮。

「你……」鄭探想過很多種的理由,可是沒有一種,是因為兒子愛端禮,所以才去求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