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端禮和慶承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鄭暉年滿手是血的進來,趙元崇忍不住問。鄭暉年的手臂垂著,鮮紅的血還在從他的手上滴下來。
雖說戰場上傷亡難免,但那麼狼狽的鄭暉年,趙元崇還是第一次看到。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帝皇對鄭暉年的關心,總是比旁人多了些。
人心,總是偏的。
「被慶承射了一箭,沒事。」鄭暉年坐下,後麵跟上來的軍醫馬上用剪刀剪開他的袖子。
「傷口很深,射進骨頭了。」軍醫摸了一下,「骨頭出現了碎骨的現象,傷口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多話,直接拔箭,給我處理傷口就是。」鄭暉年沒心情聽這些廢話,他隻想處理好傷口去看端禮。
「將軍,對武將而言,傷骨是大事,這傷口需要好好仔細的處理,否則再生的骨頭會接不好,而且這段時間,將軍不適合再上戰場。」軍醫嚴肅的叮囑。
「你這是廢話,而今是什麼時期,這戰場我必須上,傷口你盡管處理,就算廢了……」
「閉嘴。」趙元崇打斷鄭暉年的話,「傳朕口令,鄭暉年將軍的所有職務交給未子塵,由未子塵替補鄭暉年的位置,鄭暉年轉文職。」
「陛下……」鄭暉年不想放棄和端禮並肩作戰的機會。而且召國需要主力。
「就算得了天下,失去了你的手,朕又怎會高興?」趙元崇看著鄭暉年,「暉年,召國的武將並非隻有你一人,但是你對朕是不可缺少的,而你的手對你而言,也是不可缺少的。朕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對朕而言是兄弟,是手足。所以,就算失了這天下,朕也要你們個個都周全。」
如果得了天下,失去了情同手足的兄弟,那麼他們都不會開心。
「陛下。」鄭暉年喉嚨一堵,有些話塞在那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他何嚐不知道手對於一個武將有多麼重要,但是端禮對他而言,更是重要過一切。
可再重要的人,也不能和國家相比。
他們都是男子漢,兒女私情除外,有著更大的雄心壯誌。
而趙元崇,是他們心中的天,是他們心中的神,他們的主宰。更何況,帝皇說,就算是天下,也不能和兄弟手足相比。如此重情重義的話,鄭暉年怎能不感動?
端禮外麵有老國公在,不會有事情。而自己的手如果不處理好,將來隻會引來端禮的愧疚,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端禮的愧疚。
天下一統,還需要他們並肩去作戰。
「若是端將軍問起,就說我的手沒事,懂了嗎?」鄭暉年對著軍醫道。
「諾。」
哦?趙元崇瞇起眼,鄭暉年和端禮之間,貌似又有些情況了。
而戰場上,端禮和慶承打得難分難解。
慶承的經驗和武功,明顯略勝端禮一些。但是端禮的氣魄卻比慶承足。因為鄭暉年的傷勢,他心口壓著氣,在和慶承打的時候,全部湧了上來。也因此,招招把慶承壓抑住了。
碰……
一個不小心,慶承被端禮打下了馬,並在地上滾了兩圈。
「王爺。」下屬看了擔心不已,馬上衝了上來。
然而,他人還未到慶承麵前,端禮眼神一淩,長槍風向一轉,直接捅進了那麼下屬的胸口,再吐出冷冷的兩個字,「滾開。」
隻是,那名下屬已經沒有機會再回答他了。
此刻的端禮,血腥味太濃,殺氣也太重,把整個戰場裏的人都震撼了。
在場的人,並非隻經歷過這一次的戰爭,作為一個士兵,早就做好了隨時戰死沙場的準備。他們經歷過很多的戰爭,見過很多血腥的事情,可是像今天這樣,像端禮那樣的殘忍和狠勁,卻是第一次看到。
「我說過,今日不血洗清國,卻要留下你的命。」端禮從馬上下來,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濺上的是敵人的血……人血。
血腥味固然味道不好,可是端禮卻非常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