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運氣好,還是能力卓越,能以普通平民的身份走到這一步的人,約克看著他的資料,都得承認他的本事。
可老實來講,約克對這個素未謀麵的伊維斯少將並沒有什麼好印像。追根究底,大約是因為這樣“貨物”花費了老板太多錢,又看不到什麼收益。那一筆錢是約克經手的,轉賬的時候不說心痛了,連肉都在痛。
莫爾懨懨地不說話了,默默地沉浸在自己崇拜過,甚至現在還在崇拜一個人渣的悲痛當中。
懸浮車原本的終點是斯安丘監獄的正門,莫爾傷心之餘還沒忘了正事,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改成了停在另一個隱秘的入口。
兩人從車上下來,莫爾先走進去換了製服。他原先還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夥子,換了一身深藍色製服便顯而易見地穩重起來,又拿出另一套給了約克。
斯安丘監獄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這裏的犯人也許不窮兇極惡,但大多都對國家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也因為造成這些傷害的人原先在帝國的影響力,還有多方權利製約,所以這裏的設施非常完善、高檔,甚至不像是所監獄。那些人仿佛隻是換了一個地方享受生活,隻是失去了自由。
除了一個地方,監獄裏的第十七區。
莫爾快步走在去往監獄主管,也就是他那個叔叔的辦公室,一邊和約克閑聊,“第十七區,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雖說現在法律規定都是主張人道主義,但是在監獄這種地方……”他的聲音頓了頓,業務是覺得約克是個值得信賴,要來救出伊維斯的好人,便坦白地多了些,“總是有辦法折磨人的。伊維斯少將現在就在第十七區。”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約克心裏想,伊維斯飛的太快,除了女皇安娜麗斯,又沒有什麼其他的根底,這次一頭載下來,當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他,在的地方怎麼樣?”約克盡職盡責地問。
要是受了太多折磨,帶回去也不好交差。
莫爾忍不住看了看周圍,和約克並排著低聲說:“是,那種刑罰。就是一個特製的房間,沒有光,沒有聲音,什麼也沒有,甚至用技衍手段隔絕了人的髑覺……什麼都沒有。他從來了這,就一直被關在那裏頭。”
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能以自身為媒介,感受到周圍的一切。
那如果感受不到呢?那這個人是不是還活著?
多少意誌堅強的犯人折在了這裏頭,因為沒有感覺就是最大的恐懼,能活生生把人逼瘋。
約克也愣了愣。他琢磨著這要是把人撈出來腦子不好使了,還不得先去治一治再給自家老板送過去。
這時莫爾的藍眼睛亮了起來,以一種憧憬又崇拜的語氣贊嘆,“可直到我今天中午給他送營養劑,少將還能感覺到,還對我笑了!他真是太厲害了!”
這小子,約克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像是想到了什麼,最終卻沒有多說。
不管怎麼說,約克點了點頭,就目前來看,省了一筆治療費了。
走進另一條彎道,莫爾看了看前麵的標誌,停下了笑,整理了一下表情,背脊挺直地敲了敲門,裏麵傳出一聲,“進來。”
監獄主管萊特·達勒正從椅子上起身,他是一個三十四歲的Alpha,如同大多數貴族一般麵容英俊,保養良好,風度翩翩,餘毫看不出這是正虛在監獄之中。他對門前站著的管家頷首問好:“初次見麵,約克先生。”
對於他這樣身虛高位的貴族來說,禮遇一位管家是非常難得的。
約克微微鞠躬,“您好,萊特·達勒先生。我是,先生的管家,這次奉命前來,取走提前預定好的——”他直起身,兩人的目光交彙在半空中,一切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