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喻覺是申家收養的小孩子,整整差了申熾十九歲。

當時申熾的父母跑到不知道哪個鳥不拉屎的國家把這小孩撿了回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這孩子太可憐了不行咱得養著,沒幾個月又跑去周遊世界,把小小的喻覺丟給申熾來帶。

當時喻覺八歲了,申熾二十七,還沒和任何一個omega談過戀愛,beta也沒有。

畢竟申熾是刑警啊,血裏來血裏去的,並不知道怎麼去愛護一個omega或者照顧略顯柔弱的beta,每天就是領著一群臭alpha帶著槍和另外一群臭alpha硬剛,身上都是疤。

所以一個白白軟軟的糰子丟給他,他開始不知所措了。

糰子想要玩具,臭alpha撓撓頭,把槍裏的子彈拆了,把空槍遞給糰子。

糰子被殘餘的火藥味嚇得抽泣,申熾突然想起來這隻糰子是他父母從硝煙裏給抱出來的。

「別哭啊。」

申熾手足無措,把槍丟到一邊。

「你想要什麼?讓隔壁奶奶陪你好不好?」

糰子很懂事,抹掉眼淚搖搖頭。

「哥哥……」

糰子是華國人,這個申熾是知道的,隻不過莫名其妙出現在約國和尼爾國的交火區,爸媽撞見了才救了回來。

「哥哥上班,我在家裏。」

糰子揪著自己的衣服,跑到一邊把槍撿回來,小手還是哆嗦的。

「哥哥去抓壞人……」

申熾摸了摸糰子的腦袋:

「你應該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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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熾這次任務回來受了傷,手臂上老長一條刀口。窮凶極惡的歹徒發瘋砍傷了人質,申熾把盾牌丟了一把擰住歹徒,鮮血糊了歹徒一臉。

申熾的血裏麵有極其霸道的alpha信息素,好像是某種煙草的氣息,嗆人得很。在醫院包紮好回來,一個不注意又出血了。

批下來幾天假,申熾和糰子難得聚幾天。

糰子今年十一歲,申熾已經而立。

「哥哥哥哥哥你放著!我來!」

糰子看著毛手毛腳的申熾打碎的瓷碗和他手臂上洇開的鮮血嚇得跳起來飛速趕到,抓著申熾的皮帶往臥室裏拖。

「繃帶我幫你拆了,止血棉壓力帶這裏都有,藥呢?醫生開的藥在哪裏?」

糰子很緊張,嘰嘰喳喳說一大堆話,語速快音調還尖,申熾被吵得腦闊疼。

「……你安靜,這麼點小事。」

申熾糙慣了,這對他來說好像的確是小事。

「屁,疼不死你。」

喻覺小心翼翼解開繃帶,看著蜈蚣一樣蜿蜒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用棉球擦掉鮮紅的血。

「哎……哥你信息素好嗆……」

「嗆就滾遠點,我自己能收拾。」

喻覺腦袋上挨了一下,撇撇嘴道:

「你真的憑本事單身,這麼粗暴哪裏有omega願意跟你。」

「結婚幹什麼,結婚也就是要個孩子,我不是有你嗎,差不多。」

談話間喻覺已經把藥上了,正在一圈一圈纏繃帶。

「這不一樣吧……額……」

喻覺好像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他的確是被申熾當孩子養大的。

申熾的父母去年車禍雙雙身亡,就剩他們兩個名義上的兄弟相依為命。

——可能是他依申熾為命。

「別想了,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嫂子的。」

申熾笑了笑,下巴上的胡茬很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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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隻糰子十六歲不到就蹦到大學去了。

「咱爸媽是什麼運氣啊能撿到我們家寶。」

申熾笑得很開心,眼角的淺淺皺紋都是上揚的。

「誒嘿,我厲害吧,誇我,就現在。」

但是喻覺好像處於遲來的中二病期,一天到晚粘著申熾,偏執得像中年omega。

喻覺抱住申熾強勁的腰笑嘻嘻,道:

「也不看看我爸媽都是誰。」

「你爸媽是誰,嗯?」

申熾把喻覺抱起來扛在肩上,在客廳裏跑跑跳跳。

「哎嘿!放我下來哈哈哈哈別跳了!待會撞到天花板……」

申熾是真的高,淨身高一米九七,穿個警靴都兩米了。

「你爸媽是誰,這麼多年我還沒問過。」

申熾把喻覺放下來,在懷裏用力摟了下。

喻覺的父母是無國界醫生,當時正在交火區義務救治傷員,轟炸機毫無預兆的直接把那一塊給掀了,所有醫生和病人無一生還。

喻覺當時躲在防空洞裏玩,僥倖躲過一劫。

「很多東西都是我爸媽教我的,誒你知道嗎,我的智商比普通人高出五個標準差。」

申熾弄不懂什麼是智商標準差,但是能聽出來那是說喻覺智商很高的意思。

「嗯哼,厲害。」

喻覺仰頭看著申熾:

「可能身高和智商成反比吧。」

然後喻覺就遭到了慘無人道的鞋底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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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覺考上的大學離家裏很近,本來喻覺也沒必要待在省內,後來說是外地不習慣,年紀又小,這才報了本地的誌願。

好歹是所名校。申熾想著喻覺大概會學醫,結果喻覺選了文化傳媒。

「你報這個專業幹什麼?」

申熾頗為嚴肅,看那架勢簡直像是審訊。

「我喜歡啊。」

喻覺感到有些委屈,仰起頭可憐巴巴。

申熾沒辦法,他告訴喻覺他並不瞭解這個專業的任何事情,以後的路必須他自己走。喻覺翻了個白眼:

「說得好像我選其他的專業你就能照顧我一樣……哎呀你這個大齡未婚青年先顧著點自己吧。」

申熾想了想,喻覺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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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覺的發情期來得相當突然。

距離他十八歲還有兩個月,因為申熾再一次受傷,血液中的信息素誘發了喻覺的分化。

喻覺分化成了omega,情慾幾乎是在信息素爆發的瞬間席捲全身,他喘息一聲,腿軟得站不住,彭地撞到了牆上。

「哥……」

申熾愣怔了一瞬,顯然是被突然充斥房間的omega信息素嚇到,隨即alpha的本能開始瘋狂叫囂起來。

「你…」

申熾來不及思考,扶起渾身滾燙的喻覺往臥室裏一塞,打開房間裏的緊急係統,自己匆忙穿外套。

「寶你等一會,我去給你買抑製劑。」

「哥……」

喻覺燒得神誌不清,伸出軟軟的手想要拉住申熾的衣角,沒有成功。

申熾出去了,喻覺委屈得縮成一團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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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抑製劑應用不像以前那麼廣泛,因為有研究發現長期使用抑製劑會影響omega的生育機能,現在一般都推薦使用氣味阻隔劑。

但喻覺是第一次發情,出於安全考量有專門的青少年抑製劑販賣,路邊和藥店都有自助販賣機。

申熾趕回去的時候聽見喻覺在房間裏低低的呻吟,他頓了頓,先給自己塞了一粒alpha抑製劑,在脖子上戴了電擊頸環。

盡管申熾對自己的自控力很有信心,但他畢竟不能用喻覺來冒這個險,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要避開。

「還好嗎?」

申熾一打開門就被洶湧的信息素刺激得腳步不穩,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床邊,把喻覺的胳膊拽出來用酒精消毒,然後打開一次性真空注射器往上一按,拿下來的時候皮膚上留下了五個小出血點,梅花一樣。

「啊!」

「忍著點,這個會疼,但是起效比口服快。」

申熾咬著牙,甜膩的omega氣息讓他非常不舒服。

喻覺喘了一會,信息素果然迅速平復下去。他睜開濕漉漉的眼睛望著申熾。

「哥……我怎麼會變成omega……」

申熾皺起眉。

「你是最優秀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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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難受嗎寶?」

「還行,這幾天在發低燒。」

喻覺有些暈乎,蹭到申熾的旁邊靠著。申熾伸手試了試喻覺額頭的溫度,還好並不燙手。信息素已經被完全控製住,喻覺也有在乖乖的使用氣味阻隔劑。

「我幫你戴個東西。」

申熾摸了摸喻覺的腦袋,從桌上拿過一條腺體防護帶。

「脖子。」

喻覺把衣領扯下去一點,露出白白軟軟的脖頸,omega最脆弱的地方。

申熾莫名覺得嗓子有些發緊,於是他咳嗽兩聲,小心翼翼為喻覺戴上黑色的頸環。

「以後不可以讓別人隨便摸這裏,omega也不行,碰到變態不要慌,沒人能咬得穿這一條。」

申熾把它拿去警局請專人做了加固升級,平均alpha的身體素質的確無法破壞。

「好啊。」

喻覺的耳朵有點發紅,伸手摸摸防護帶上的金屬扣。

「這個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報警吧?」

「可以,不過詳細點,是叫我。」

喻覺沒吭聲,垂著眼睛看腳尖。

申熾覺得這樣的喻覺蜜汁可愛,明明平時還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

他不小心碰到了喻覺的腺體,喻覺身體很明顯的顫了一下,回過頭看申熾,眼神裏有一點驚恐。

「……對不起。」

喻覺胡亂搖了搖頭,走回了自己房間,姿勢看上去不太正常。

就剛才那一下,喻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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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家裏的omega和alpha成員在成年後都會分開居住,然而很可惜申熾沒怎麼和普通人相處過並不明白這一點,至於喻覺嘛,揣著明白裝糊塗。

喻覺好像喜歡上了申熾,並非信息素作用或是戀父情結,他用他一百好幾十的智商分析過自己的感情衝動,很遺憾,無法矯正也無法迴避。

大概就認定是他了。

喻覺第一次感到惶恐,那種事物發展並不在可控製範圍內的不確定性讓他相當煩躁。申熾這塊茅坑裏的石頭從來沒對誰表現出明顯的喜愛,喻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讓申熾開竅。

……不管怎麼樣勾引就好了吧。

喻覺被自己的齷齪想法深深震驚了。然後覺得自己很有道理。

對啊,不管怎麼樣隻要是個alpha都會對omega有反應啊,又不是親兄弟,沒有信息素排斥那麼一切都變得簡單了呢!

個鬼哦,勾引這種事不在發情期沒有信息素加持,alpha不配合怎樣都不行的好嗎。

喻覺把頭髮撓成了雞窩,撲在床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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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覺偷偷拿來申熾的電腦,在網頁上胡亂舞了一通,在申熾四處找電腦的時候假裝被發現,慌裏慌張把網頁關掉。

「???你幹嘛呢」

「沒幹嘛!」

喻覺把筆記本電腦啪的一聲按下去,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

「哥你要用電腦嗎?」

「是啊……下次別亂動了,裏麵有一些機密資料,你哥簽了保密協議的到時候不好說。」

「我沒看那些東西啦。」

喻覺同手同腳走了出去。

「……?」

申熾一臉狐疑,打開筆記本調出網頁,蹦出來一個意外關閉提醒。

申熾點了恢復,剎那間蹦出來一堆淘寶店舖。

申熾:「……」

頁麵還沒加載出來,申熾看都沒看叉掉幾個,但接下來網速總算搶在申熾的單身手速之前把圖片加載好了。

那是一隻小巧精緻的,按摩棒。

「???」

申熾一臉懵逼,把頁麵下拉。

「全醫用矽膠質地,嗬護年輕omega的嬌嫩肌膚」

「材質安全,手感柔軟,震感強烈」

「幫助您克服發情期的諸多不便,您的私密好幫手」

「讓您體會到從未有過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