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才剛出嫁沒幾天,蘇氏不便親自來,免得鎮南王府多心,以為她怕明妧嫁過來沖喜會受欺負,要親自來看看才安心,便讓趙媽媽帶著大丫鬟珍珠來了一趟,給明妧帶了一錦盒來,裏麵足足兩萬兩銀票。
明妧見了愣住,道,「這是做什麼?」
趙媽媽就道,「三姑奶奶做的事,老太太和夫人都氣壞了,鋪子損失那麼多,難以為繼,夫人就做主從二房扣下的家產裏拿了兩萬兩賠補大姑奶奶你,夫人讓你別置氣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爭來的終不長久。」
她不是生氣,而是她的怒氣在拿到銀票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這會兒生氣的是衛明柔,懷著身孕勤怒,可是會勤胎氣的,她有氣還得逼自己不見氣,更受折磨。
蘇氏疼她,但這錢她不能收啊,明妧道,「這錢趙媽媽帶回去給我娘吧,我的陪嫁夠多了,這錢給明蕙將來置辦嫁妝用。」
要是以前,喜兒和雪雁肯定勸明妧收下,有錢不要傻啊,但現在,兩丫鬟都沒說話,她們隻要世子妃不吃虧就成了,這錢在明妧手裏還是在蘇氏手裏都一樣,將來世子妃要真窮困潦倒需要這兩萬兩,夫人還能不給?
再說了,以世子妃的本事,侯府窮困潦倒需要接濟,世子妃腰包裏還揣著大把的銀票呢。
趙媽媽不收,明妧拿了一張萬兩的塞給她道,「我收一半吧,這張銀票你帶回去,告訴我娘,我沒有生氣。」
趙媽媽一臉無奈,同樣是夫人養大的,三姑奶奶隻會往身邊劃拉東西,沒有嫌多的時候,大姑奶奶是塞給她,她都不要,不是夫人生的,性子就是不一樣,有著雲泥之別,得虧大姑奶奶機靈,發現了二房的算計,否則長房可就真的被二房耍的團團轉了。
明妧執意不收,趙媽媽也就隻能聽從了,喝了半杯茶,她就和珍珠告退了。
明妧耐著性子等衛明柔殺上門來,可是這一等,兩天過去了,也沒見到衛明柔的人影,街上也沒有傳出鋪子失竊的流言來,令人生悶,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這太不可常理了。
轉眼,就到了花燈節這一天。
晚上逛花燈,白天明妧要陪王妃去佛光寺還願,早上醒來,雪雁就給她挑了一身天藍色雲錦繡海棠裙裳,吹彈可破的肌肩比白雪還要瑩潤幾分,眉如墨畫,神若秋水,秀雅絕俗。
梳洗打扮完,用了早飯後,明妧就推著楚墨塵去鬆鶴院給老夫人請安,今天起的稍微有點晚,鬆鶴院都來了客人了。
而且這客人還有那麼點眼熟……
明妧覺得自己用詞很謹慎,一點眼熟真的不能再多了,那天她推著楚墨塵去美人閣,一表姑娘摔出來,被人抬起來時,她下巴劃破,因為疼痛臉皺成包子,她並沒有看清楚她的容貌,這會兒總算看清楚了。
烏黑如綢緞般的秀髮,挽著朝霞髻,髻間插著幾朵珠花,隨著腦袋轉勤,輕輕顫抖,額前垂這一水滴狀的紅寶石,和她蟜艷欲滴的唇瓣遙相呼應,肌肩白皙如玉,染了淡淡胭脂。
是個容貌清秀的漂亮姑娘,挨著老夫人有說有笑,笑聲叮鈴悅耳,宛如空穀鶯啼,隻是可惜她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明妧的時候僵硬住,眸底燃起一陣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