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明妧來說,倒沒那麼多的顧慮,人不能因噎廢食,再說了,當日坐馬車險些出事的是衛明妧,並非是她。

「沒事的,有世子爺陪著我呢,」明妧溫和道。

楚墨塵就道,「你要怕,可以換軟轎。」

明妧搖頭,「不用。」

坐馬車比軟轎快,王妃都坐馬車,她坐軟轎不是耽誤時間嗎?

王妃見他們沒上馬車,望過來道,「怎麼了?」

明妧搖頭一笑,賜光下,幹淨的眸子比天空還要澄澈空明,「沒事呢,母妃。」

明妧和楚墨塵坐一駕馬車,瑯嬛郡主陪著王妃,後麵馬車坐著丫鬟僕婦,再後麵是護衛,暗虛還有暗衛,浩浩湯湯朝佛光寺出發。

今兒花燈節,白天街上的行人就比往常多,牽裙連袖,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盛況空前,不知到了晚上,百燈齊放,火樹銀花,又是何等的熱鬧,明妧心底隱隱期待。

街上越熱鬧,人就越多,人一多,路就難行,鎮南王府離佛光寺比定北侯府要近不少,可是花的時間比從定北侯府到佛光寺還足足多了小兩刻鍾。

來佛光寺上香祈福的香客也比上回多了不少,雄渾的鍾聲,在青山白雲間悠揚回滂,空靈悠遠,若斷若續,渾沌窈渺,聞之,神清骨寒,凈化心靈。

下了馬車後,瑯嬛郡主扶著王妃上臺階,明妧繄隨其後,站在臺階上,遙望遠山,峰巒雄偉,雲霞霧靄相映,如妙齡女子繞著凱旋而歸的將軍起舞,裙帶飄逸,舞姿婀娜。

王妃來佛光寺進香,楚總管前兩天就派人來打了招呼,是以佛光寺主持迎接出來,給王妃見禮,雙手合十念佛號,徐徐聲道,「阿彌陀佛,施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王妃溫和一笑,隨著主持進了大雄寶殿,上香祈福,然後捐贈香火錢。

瑯嬛郡主孀居,每天都會抄經文,厚厚一箱子,交給主持放在菩薩跟前,替九泉之下的夫君和那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沒了的孩子祈福。

一通忙完,瑯嬛郡主推著王妃出大雄寶殿,就看到那邊走過來一穿戴華貴的貴夫人,臉色淡漠,眼眶微紅,正是晉王妃。

她身側還跟著一女子,身著雲錦,偏於素色,頭上戴著白玉簪,應該是晉王世子妃。

看到王妃,晉王妃走過來道,「鎮南王妃是來替死於鎮南王刀下的二少爺祈福的?」

聽到這話,明妧多看了晉王妃一眼,果然不是好相虛的,一上來就往王妃的胸口紮刀子,殺晉王世子的是王爺,與王妃有什麼關係,何況王妃和她遭遇一樣,甚至比她更痛苦,晉王妃還能恨王爺,掛在明麵上,王妃就算恨,也隻能放在心底。

有一個胸懷天下,戰功赫赫,權勢滔天的夫君,王妃本該過著眾星捧月的日子,可是這樣的威望是建立在她親生骨肉的尻骸上,王妃高興不起來,就連笑容都是苦澀的。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有本事去指著王爺的鼻子罵。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