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賓至如歸。
除卻那些不愉快的插曲,總的來說還是很滿意的。
四喜樓需要預定的火鍋,成片成片的梅林,還有微風和煦的將軍夫人。
賞花宴美好的落了幕。
將軍夫人作為主人,免不了要將諸位夫人送到將軍府門口。
喬連連便趁這個時候悄悄地後退,閃身離開了宴廳。
將軍夫人告訴她,將軍府裏的人會把喬建山父子送到柴房看管起來。
喬連連帶著雅知,在將軍府丫鬟的帶領下,很快找到了柴房。
推開門,喬建山父子果然都跌坐在柴房的木塊上,縛著雙手。
看到她,喬建山眼前一亮,立馬“嗚嗚嗚”的叫了起來。
喬連連冷著臉道,“我可以幫你把帕子拿下來,但你要聽我講完話,並按照我說的做,否則我隨時能送你歸西。”
喬建山瘋狂的點頭。
人在屋簷下,叫他幹啥就幹啥。
喬連連伸出手,一把薅掉了喬建山嘴裏的帕子。
因為速度太快,好像還拽掉了他一顆爛牙。
喬建山卻毫不在意,嘴巴一得瞭解放便破口大罵,“快把你哥也放了,你這個不孝子,孽女,我是你爹你竟然這麼對我,你不得好死,你個爛屁眼的東西。”
喬連連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雅知更是撿起地上的帕子,就要給他塞回去。
喬建山這才怕了,住了嘴,“我不罵了,我不罵了。”
“好好說話。”喬連連冷冷道,“你先告訴我,是誰把你帶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喬建山嚥了口唾沫,“前陣子有人找到我,說要帶我找閨女,我就跟著來了,日子太苦了,過不下去了,冬天都沒有熱飯吃。”
喬家父子以前算不上大富大貴,但飯還是能吃飽的。
怎麼才半年功夫,就落魄到了這種地步?
喬連連將信將疑的問,“娘呢?”
喬建山頓了一下,“沒了。”
那個淒苦了半生的女人,意外得了急病,家裏沒錢看大夫,也沒人照顧她,就這麼去了。
前前後後也就一個月的功夫。
喬建山剛開始不以為意,等到她嚥氣了,再也沒辦法拖著病澧做飯了,才意識到,相伴了大半生的老伴,沒了。
從前的喜也好,苦也罷,從此都跟她再無幹係。
喬連連呆立在原地。
老實說,她本人對那個女人沒什麼太多感情,但耐不住這身澧有。
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剋製住瀰漫的悲傷,“你知不知道這次來京城,把你兒子害慘了?”
“我兒子?”喬建山有些愕然,“大寶怎麼了?對了,不是讓你把大寶放開麼,快點放開他。”
這個年代,男嗣更重。
喬建山可以打老婆罵閨女,卻捨不得碰喬大寶一根手指頭。
以前被喬建山罩著,喬大寶日子不知道多滋潤,吃了睡睡了吃,長得白白又胖胖。
加上喬家人基因不錯,喬大寶就算沒喬連連長相出腕,但在普通人裏已經算不錯了。
但這次來京,他不知為何,瘦到腕了相,還一碰就哭。
喬建山以為他是水土不服。
當喬連連湊到他耳邊,一陣嘀嘀咕咕的時候,喬建山才猛地瞪圓了眼睛,片刻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我的大寶,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