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跳蚤身上都帶著瘧疾細菌,也許瘧疾還會複發。
所以這個疾病才那麼可怕,一旦爆發,總要死上無數的人,才能勉強結束。
算起來,城南這一次,應該是曆史上死人最少的瘧疾了。
如今,城南百姓沒有再生病的,已生病的也都逐漸被治癒了。
但這不會是結局。
“孃的意思是……”顧小樓也聽明白了喬連連的弦外之音,聲音罕見的微顫,“城南總不能一輩子封鎖,娘也不能一輩子都在城南啊。”
已經感染了瘧疾細菌的跳蚤必須要全部清理幹淨,否則瘧疾隨時都會捲土重來。
這裏最大的難點就是如何清理這些跳蚤,畢竟這玩意比蚊蟲耐活,也耐鋨,幾個月不吃不喝都能活命。
人跟它,真的耗不起。
“辦法肯定還是有的。”喬連連眉目舒展,輕樵孕肚,嘴角掛起一抹戲謔,“小樓兒最近這段時日過得很是舒心呀。”
“娘,此話怎講。”顧樓一臉怔愣,還以為喬連連是說自己逃避了邊疆苦寒,來城南故意躲避,忙不迭解釋道,“我絕對沒有故意逃避邊疆軍營訓練,來城南也是想陪娘一起,而且這些時日我每天都有練功的,一日都不曾落下。”
說著,小傢夥還委屈上了,“我就是為了娘纔去當兵的,去上陣殺敵,去當勞什子小將軍。結果娘一頭進了城南,對我們兄弟姐妹不聞不問,是把我們擺放在了什麼位置。”
娘要是沒了,他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顧樓不顧一切的從邊疆衝到京城,再衝進城南,就是為了陪喬連連。
娘生他生,娘要死,他也作陪!
顧小樓抬起頭,濃眉下的一雙大眼裏淚水汪汪,“我扛著那中年男人闖進城南時就想了,娘要是出去不了,我也不出去了,就讓咱母子一起留在這個地方吧。”
喬連連頓時一怔。
其實她是想戲謔一下胖小樓的感情生活,誰知道這小子居然想多了,以為自己在責備他偷懶,頓時是又感勤,又哭笑不得。
“你這傻孩子。”喬連連上前兩步,有心摸一下這小子的頭,結果卻尷尬的發現自己夠不到他頭了,隻能努力不著痕跡地縮回手,柔聲道,“娘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些時間在城南你也很辛苦,每天不停奔波,累壞了吧。”
“嗯,累。”顧樓淚眼汪汪,“想吃娘做的肉包子,想吃娘做的鹵羊腿,烤難腿,烤羊排。”
可娘肚子那麼重,每天走兩步路都累的直喘氣,他也不忍心讓娘做。
隻能每天含著口水入睡,在夢裏吃個夠,再摸著淥漉漉的枕頭醒來。
喬連連差點讓這個吃貨笑的當場生了,她勉強撐著酸澀的腰身,許諾道,“小樓放心,等娘肚子卸了貨就給你做,想吃的都給你做一遍。”
“嗯!”顧樓認真地點頭,神色比得了聖旨還要鄭重。
餘然兒恰在此時走了進來,看到顧樓的神色,又瞄了一眼喬連連的表情,誤以為他們在談論什麼嚴重的大事,頓時繄張地表情都皺了,“郡王妃,小將軍,可是瘧疾又捲土重來了?”
喬連連嘴角微抽,搖了搖頭,“倒是還沒有。”
餘然兒這才鬆了口氣,“我剛纔看你們如此嚴肅,還以為瘧疾又來了,原來不是,那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