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空小跑幾步上前,抱拳道:「稟王爺,馬車裏坐的……是潯賜城的永昌候陳長生。」
「永昌候?」楊暄凰眸微瞇,「他為何進京?」
永昌候不過是個偏遠小城的破落侯府,距上京千裏之遙,從前毫無存在感。
「屬下聽聞……永昌候進京,是為了朝拜聖上。」令狐空頓了頓,又瞥了一眼戴著帷帽的女子,「屬下在潯賜城時,曾經見過這位永昌候,他當時……有意歸順王爺。」
「歸順本王?」錦衣男子的眼眸轉過一圈,轉頭朝著趙霜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呢?你是在哪裏認識的永昌候?」
趙霜支支吾吾半天,見矇混不過去,隻好低聲回答道,「夢……夢裏。」
話音剛落,就覺耳邊嗖嗖冷風刮過,接著響起一個冷厲的男子聲音:「回家找你算賬!」
元宵剛過,上京的寒氣漸漸散去,暖風一吹,繁霜殿中的人此刻也有些心浮氣躁。
茶已換過幾盞,攝政王和王妃兩人隔著小桌案對麵而坐,賭氣似的誰也不說話。
一旁的香冬和香春心裏納悶,早上攝政王還特意讓人搬了一張寬敞的紫檀木睡榻來王妃的寢宮,顯然是有意在繁霜殿中常住,可怎麼到了傍晚,兩人回來的時候卻都是板著臉,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玄衣男子氣得渾身燥熱,對麵的女子則被他看得心裏發慌。
香冬見他二人劍拔弩張,便問了一句,「王爺,可要傳飯?」
這都過了飯點了,兩人就這麼一直鋨著,你盯著我,我盯著你,也不是個辦法。
「不用。」
「傳!」趙霜說完又做賊心虛地低下頭。
「是。」香冬鬆了口氣,這兩人總算是說話了,便匆匆吩咐小宮女去傳飯。
「都退下!」錦袍男子斥了一句,香冬和香春連忙識相地帶了小宮女們悄悄退出殿外,將門帶上。
「不說清楚不許吃飯!」楊暄一把揪住趙霜的手,將小桌案朝旁邊一推,二人近在咫尺。
「說……說什麼?」趙霜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委屈巴巴地道,「我不過是想報仇。」
「報什麼仇?」見她這副模樣,男子的語氣緩了幾分。
「被人給坑了。」
「哦?你這麼狂,誰敢坑你?」楊暄一臉懷疑地看著她。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栽在情之一字……」她話未說完,忽然被人一把撈過去放在腿上。
男子溫熱的氣息隨之覆了上來。
趙霜急忙推開他,快速說道,「我本是源清山上的小道姑,後來我認識了永昌候府的庶子陳揚,用運籌和占易之衍助他奪得了侯府世子之位。」
「後來呢?」楊暄仍舊繄抱著懷中的人。
「後來……後來陳揚與我師妹鴻鵠相好,鴻鵠她用詭計殺了我……」少女說著,掉下幾顆眼淚。
楊暄將信將疑,見她哭得傷心又覺心中鈍痛,不知從何安慰。
這人分明是趙霜,十七年來從未離開過雲香榻,又怎會是什麼小道姑?
「不過是你睡著時做了一場夢,」楊暄將人橫抱起,走到紫檀木睡榻邊放了上去,「你永遠都是本王的王妃。」
「王爺……」見他放下床簾探身進來,趙霜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