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這個丫頭是叫『聽雨』吧?倒是個忠僕。」李氏看了一眼那縮在角落裏的丫頭,又朝趙霜道,「霜兒,母親不住在王府裏,平時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今日就教教你如何虛置府中不聽話的丫頭。」
聽雨聞言大駭,忙伏地磕頭道,「國公夫人饒命!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還敢狡辯?」李氏朝門外喊了一聲,「崔嬤嬤!」
立時有個五十多歲的健壯婆子走了進來,朝李氏和安國公行了個禮,「老爺,夫人。」
崔嬤嬤專司懲戒,是李氏從國公府裏帶來的,本是想著趙霜害得林悅之小產,雖然不能把她怎麼樣,教訓幾個趙霜身邊的小宮女還是可以的。
沒想到竟然用在了林悅之身上。
「林美人身邊的丫鬟聽雨欺上瞞下、明知故犯,找兩個相熟的人牙子賣了,將銀錢賞給她家裏人就算了。」
聽雨拚命搖頭道,「不關奴婢的事!都是林美人她自己謀劃的,今日也是她……她讓奴婢故意劃翻了船……」
醜事一說出來,楊令眉間又多了道豎紋。
崔嬤嬤沒給她再往下說的機會,從袖中抽出一塊綢布,塞到了聽雨嘴裏,又找了兩個小廝將人拖了出去。
林悅之和劉萬全已經嚇得魂不附澧。
崔嬤嬤相熟的人牙子,那可都是……往窯子裏賣人的!
「聽茶,你去京兆尹府衙報官,說劉郎中故意欺瞞國公爺和攝政王殿下,讓葉大人將他的醫館拆了。」李氏朝旁邊的小丫鬟吩咐了一聲。
聽茶連忙應是,匆匆出了門去。
她與聽雨都是跟著林悅之一起從國公府來的,也算是李氏跟前長大的,今日林悅之和聽雨遭逢大難,她還能活命已是萬幸。
李氏又朝門口招了招手,兩個健壯的小廝走進來,「今夜就把劉郎中關到柴房中,明日再送官法辦。」
劉萬全磕了個頭,就被兩個小廝拉了下去。
趙霜心中一陣後怕,她這個婆母國公夫人果然不是吃素的,方才來王府的時候還帶了負責懲戒的婆子小廝不少人,早就準備好了。幸好王爺明察秋毫,不然今夜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李氏轉過身,走到安國公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輕聲問道,「老爺,您看這樣虛置……可還行?」
「什麼還行?」老頭瞪著眼一吹鬍須,指著林悅之道,「當年葉娘你是怎麼虛置的?怎麼到她你就心軟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聽見葉娘其名,忽覺天旋地轉,打算呼救的舌頭都一時僵住了。
林悅之年紀小,她也是聽國公府的嬤嬤們說起過葉娘的事。
當年李氏直到三十多歲才生下楊暄,之前的將近二十年,楊令身邊都環繞著流水一般的妾室。
即便如此,除了兩位姨娘各生了個女兒之外,國公府再沒有孩子出世。
安國公的爵位不能沒人繼承,楊令眼看著自己年齡大了,也是心急如焚。
這時一位名叫葉娘的妾室,不知從哪裏尋來一副攪乳月信的方劑,又裝了個假肚子,瞞天過海近七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