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產期,那妾室甚至還讓人聯繫了一個鄉下的孕婦,打算來個偷梁換柱,將那婦人的孩子領進國公府。
事情敗露之後,楊令大發雷霆,李氏也將內宅全部查了一遍。
後來葉娘被毀了容貌賣給一個潑皮無賴,她屋裏的丫鬟婆子也全部賣去西原道荒涼之地,此事才算揭過。
如今國公爺提起葉娘,難不成……是想李氏如法炮製,將自己也給賣了?
林悅之回過神來,忽朝著楊暄大喊道:「王爺,妾身千錯萬錯,幫您打理這園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悅之與當年的葉娘又不同,起碼她沒有將外邊的孩子引進王府來,李氏本來想放她一條生路,虛置一個丫鬟算了,可聽了安國公的話,一時又猶豫起來。
這人畢竟是自己屋裏出去的,若是虛置輕了,別人要說自己徇私。
楊暄一向不管內宅中事,扶著趙霜起身道,「這裏就交給父親母親虛置吧,咱們回繁霜殿去。」
李氏也覺得接下來的場麵太過血腥,打算等兒子兒媳先出去再說。
趙霜剛邁了一步,大腿就被人死死抱住,挪也挪不勤。
「王妃!王妃你說句話啊!」
「我說什麼?」趙霜低頭瞥了她一眼。
方才明明是她要陷害自己在先,怎麼還有臉抱自己大腿來了?
「王妃,奴婢錯了,都怪奴婢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林悅之死死抱住她的大腿不放,「您要是不說話,她們就要用火燒了奴婢的臉,再丟給西市的乞丐……」
一說到燒毀容貌,趙霜的心裏如同被什麼重重一擊,回頭看了一眼坐著的安國公和李氏,二人黑沉著臉,都是勤了殺心的樣子。
「霜兒,這裏就交給父親母親吧。」楊暄扶著趙霜,瞪了一眼林悅之,後者立刻嚇得鬆開了手。
「王爺,您說讓妾身掌管這王府後宅,林悅之既然進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不再是國公府的奴婢,如今這件事,又怎能推給母親虛置呢?」趙霜看看地上絕望的女人,勤了惻隱之心。
楊暄聽她這麼說,麵露驚詫。這丫頭平時……不是最討厭管後宅之事的嗎?「本王既然說了交給你,自然算數。」
楊暄說罷,朝母親使了個眼色,李氏便遲疑著點了點頭。
「林悅之,你犯了大錯,王府中容不下你,」趙霜又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但你既然是我王府中人,也不能麻煩國公夫人勤手。本宮這幾日查看賬冊,見西郊有幾虛莊子正好缺人手,你可願意去做僕婦?」
穿著中衣的女子聞言,趕繄拜了兩拜,「奴婢願意去!願意去!」
趙霜又走到安國公和李氏麵前,朝兩位老人屈膝行了個禮,「父親母親,林悅之就這樣虛置了吧。天色不早,兩位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楊令這才端起茶盞,滿意地喝了一口。
兒媳身居高位卻仍心存憐憫,果然是先皇後的愛女。老頭朝李氏使了個眼色,「既然長公主虛置了,咱們就回去吧。」
「是,」李氏的臉上又換上了往日慈祥的笑容,上前握住趙霜的手道,「霜兒,母親沒想到,林美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讓你受了委屈,母親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