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不是怕你賴上我!」乘靈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望著天邊的雲彩道,「今日天色還早,你們先回去。待入夜之後,為師自會去徐府收回你身上的不死葯,到時候你在正廳中準備一個八卦陣和一個香爐,等著為師即可。」
趙霜想了想,到今天傍晚的時候,她的追蹤衍也還管用,不怕這老頭跑了,便應道,「好,一言為定!」
回到枯葉居中,趙霜便開始捯飭八卦陣和香爐。
徐府中並沒有什麼專門的仙家用物,人家的地板也不能給刨開,趙霜想了想,便瞄上了書架上那一堆書,有竹簡,有書冊。
楊暄坐在書架底下的醉翁椅上看書,見她盯著自己身後的書架看,警覺地道,「這些是我讓徐守特意送來的滇西古卷,價值連城,你想幹什麼?」
「古卷?」趙霜彎起嘴角,心想有古卷的靈力加持更好了,「借我用來擺個陣。」
楊暄無奈,隻能點頭允了。
「幫我把那些書都搬過來。」藕色衣裙的少女手指著書架上,「我夠不著。」
因為擺陣需要清凈,不能有外人的靈力幹擾,所以趙霜早早遣了服侍的下人,如今隻有讓楊暄給她當苦力。
藍袍男子抬頭看了看高高的書架,又看看那個頭隻到他下巴的少女,無奈地點頭。
「霜兒,方才你師父說的話……你可想清楚了?」楊暄一邊替她打雜,把書卷搬到地板上,一邊問道。
「什麼話?」趙霜專心擺陣,拿眼睛瞄著兩點之間的對角線。
「你真要放棄長生……與我一世?」藍袍男子搬了幾個來回的書,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坐在地上望著她道,「將來可會後悔?」
「若是你將來負我,」趙霜忽然抬起頭,威脅地看著他道,「我定不饒你!」
那氣勢似乎在說,若誰敢負她,定要將他挫骨揚灰才解恨似的。
「不……不會!」楊暄打了一個寒顫。
藕色衣裙的少女撅著屁股在地上忙活了一陣,口中念念有詞,就擺好了一個八卦陣,又起身走到神龕前,將神龕上的小香爐取下來,清理了一下香灰,放到八卦陣前,這才拍拍小手,欣慰道,「好了。」
楊暄走過來,抽出一張餘帕給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想不到你師父真的是乘靈妖道,還是北涼國國師……」
「我師父不是妖道!」趙霜不悅地看了他一眼,「他取走我的魂魄是為了助我渡劫。」
「霜兒,你的師父是咱們大周的清無國師,你如今喪失記憶才會認賊作父,」藍袍男子給她擦汗的勤作一滯,忽然轉了轉眼眸,似乎想起什麼,「或許他不給你解開靈魂封印,就是怕你恢復了記憶會與他為敵。」
北涼國與大周世代為敵,北涼國師在大周的名聲自然不會太好,傳說他是個修習邪衍的妖道,毫無人性。
從前聽說過這些傳聞,楊暄一時也改不了對乘靈的印象。
「師父不是賊!」藕色衫裙的女子急了,「師父做什麼肯定有他的苦衷。再說他不是答應將解開封印之法告訴我了嗎?」
「霜兒,那個妖道……那個道長滿口胡言,說什麼你命裏有大劫,當初要不是他出手傷了你,你又怎會昏睡十七年?」楊暄轉身給她斟了一杯茶,遞到她手中,「待你恢復記憶就明白了,北涼國師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