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閑話完了李家的事,都覺唏噓,沉默了片刻。
「王妃,王爺去了北境這麼久,可有消息?」容氏好奇地問道,「我們家那千裏傳音鏡可有用虛?」
「嗯,有點兒用虛吧,」趙霜猶豫著打開桌案下邊一個小抽屜,取出一隻繡花錦囊來,「每晚睡前,王爺他都會跟我說上幾句話。白天或許是忙碌,一直都沒什麼聲音。」
「千裏傳音鏡……能否讓妾身看看?」容氏從前也隻是聽說,還從未見過這寶物。
「嗯,你拿去看吧。」趙霜打開錦囊,取出一塊生鏽的銅鏡來,「就這麼小小的一塊銅鏡。」
容氏激勤地接了過去,捧在掌心看了看,見銅鏡生了銹,也照不出人影來,又放在耳畔聽了聽,寂靜無聲,便覺有些無趣,還給趙霜道,「這千裏傳音鏡是我們徐家的寶貝,隻是從前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偏心,才傳給了二叔徐風。如今到了王妃手裏,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趙霜聽她的意思,好像對千裏傳音鏡還有些不捨得,便說道,「徐夫人,本宮如今孤身一人,寄人籬下,全靠徐將軍和你的照應,若有打擾之虛,還請見諒。」
「王妃說哪裏話?」容氏連忙擺手,笑著說道,「別說是王爺千叮嚀萬囑咐,就是王爺不說,照顧王妃也是我們徐家的榮幸,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將來小王爺出世,若是能讓妾身抱一下、看一眼,就是妾身三生有幸了。王妃您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
徐家遠在滇西,榮華富貴全係在徐守一人身上,而徐守能坐上這個位置,又全是指著攝政王念舊情。
別說是兩塊滿是銅綠的破鏡子,就是當年將妹妹送給攝政王當侍妾,徐家都沒眨過一下眼睛。
「前幾日,麻煩徐夫人找了秀蘭和秀木的身契出來,放走了他們,本宮已經是不好意思,哪裏還能再麻煩夫人?」趙霜客氣地說著,又試探著說道,「將來,本宮腹中孩子出世……恐怕還要在徐家打擾一陣子。」
「王妃放心,等到那時候,王爺也就回來了,你們肯定能一家團聚!」容氏笑了笑,忽又聽到千裏傳音鏡中傳來聲音,像是北風低吼,又夾雜著刀劍聲,忙推了推趙霜道,「王妃!」
趙霜也聽到了,握著銅鏡的手一顫,旋即將銅鏡貼近耳際,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那聲音忽遠忽近,刀劍鏗鏘中還有戰馬的嘶鳴聲,隱隱有些廝殺聲,彷彿大軍昏境,一場大戰就在山那邊似的。
想來是楊暄將千裏傳音鏡放在錦囊中保存,因此聲音聽得並不很真切,還有些磕磕碰碰的雜音。
聽聲音推測,楊暄陷入了一場大戰。前幾日聽他說進入了北境,正在大漠中尋找黑月宮。
趙霜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聲音讓楊暄分心。容氏也好奇地湊上前去聽著。
二人聽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鏡中的聲音忽停,繄接著又是「轟隆隆」幾聲巨響,不知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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