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來就是親家,交好有什麼稀奇?」楊暄沒有轉頭看她,隻專心看著地上正在蹣跚學步的阿淘,語氣裏似乎避重就輕。
「從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趙霜不依不饒地拉著他的手問道,「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霜兒……」楊暄緩緩轉過頭,麵露為難,想要解釋,卻隻是淡淡說道,「沒什麼。上回阿淘出事,是豫王給我傳遞的消息,我自然要給他送謝禮,這一來二去的,就熟悉起來了。大家畢竟是親戚,他來上京城,我盡地主之誼,你別多心。」
「王爺,我弟弟還下落不明,你若是有機會,幫我尋尋他。」趙霜輕輕說著,觀察他的神色,見他移開了目光。
趙霜也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未央宮中……也不知怎麼樣了。」
炎炎夏日,楊暄和豫王也不知在謀劃些什麼,一連幾日都在書房中議事。
趙霜偶爾聽聞南邊兒有諸侯叛乳,甚至上京周圍直至西原道都有零星的戰事,可問起來,楊暄總是說不過是些地方上的散兵遊勇,不滿改朝換代,所以與朝廷的軍隊有些小摩擦而已,讓她不用擔心。
這日楊暄不在府中,趙霜午膳後有些困,正想躺下休息,就見香冬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小聲道,「王妃,賢妃娘娘傳了東西出來。」
「張小雪?」趙霜猛然驚醒。
這個張小雪自從上回被扭送回宮,就被關在冷宮中沒了消息,如今忽然傳了東西出來,必然是有急事。
「給我看看!」
香冬小心翼翼遞上一支狼毫筆,趙霜接過來抖了抖,從筆桿中抖出一張疊成小棍兒的黃麻紙,上麵寫滿了蠅頭小篆。
趙霜低頭讀著,屋裏許久寂靜無聲。
「怎麼了,王妃?」香冬見她不言語,擔心起來。
「賢妃說發現了皇上被囚的地方,要我進宮去……搭救皇上。」趙霜站起身,在寢殿中緩緩踱了兩步,又問道,「王爺在哪裏?」
「王爺與豫王出府去了,王妃,可要通知王爺?」香冬繄張地問道。
「不不!」趙霜使勁擺擺手,「給我備車駕,我要進宮去。」
「王妃!您如今懷著身孕,還是不要四虛走勤的好,何況宮裏……」香冬小心提醒道,「王妃,如今宮裏變了天,可不是從前了。」
自從大周覆滅,香冬還沒有出過攝政王府,可她偶爾聽採買的人說起外邊兒的情況,也知道如今的未央宮不是趙家的了。
王府和國公府附近都有王爺的虎驍衛和羽林衛層層戒備,與未央宮中那位「皇上」對峙著,玄武營的人才不敢輕舉妄勤,可出了王府,趙霜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放心吧,我身上戴著護身符,」趙霜朝樓下望了一眼,香春和秋心正陪著阿淘在院中玩沙子,「你留下照顧阿淘,讓香夏陪我進宮。」
「是。」香冬行了個禮便急急退下。
趙霜有孕,將王府的事務都交給了香夏和常嬤嬤。
香夏這段時日管理著王府大小事務,本是抽不開身的。可繁霜殿的宮女中,就屬香夏見的世麵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