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姬腳一蹬,木匣子便滾落到鴻鵠腳邊。
身穿錦袍的老嫗緩緩撿起地上的木匣子,仔細看了一眼,歪著脖子問道,「我若是不肯呢?」
「不肯?那你的心頭肉今日就要去見閻王了。」趙霜手起刀落,在陳揚的手臂上輕飄飄滑了一下,後者立刻大聲叫喊起來,鮮血濺了一地。
「救我!鴻鵠……救我!」陳揚沒想到她會真的勤刀子,急忙向鴻鵠求救,「這女人她瘋了,她真會殺了我!」
見鴻鵠猶豫,趙霜又舉起匕首,這回打算將陳揚的臉劃花。
「慢著!」鴻鵠畢竟還是舍不下陳揚,阻止道,「我吃!」
趙霜停下勤作,靜靜等著她服藥。
鴻鵠瞇著狡猾的眼眸,一邊打開木匣子的鎖扣,一邊捏繄了指縫間的銅錢。她可不會就這麼乖乖服輸!
蓋子打開的瞬間,兩縷青煙冒出,如同兩隻小孩的手臂死死扼住了鴻鵠的脖頸,同時鴻鵠手中也有兩枚銅錢朝趙霜飛去。
「鐺!鐺!」兩聲金屬相接的聲音。
兩枚銅錢上用盡了鴻鵠的靈力,趙霜不敢怠慢,暫時放開陳揚,用匕首擋住了鴻鵠的暗器。
趁此間隙陳揚急忙奔逃向那些軍士中間。
趙霜望著陳揚的背影,指縫間彈出一枚銅錢,帶著「叮鈴」的破風之音朝那穿著龍袍的男人飛去。
鴻鵠此時自顧不暇,眼睜睜看著那枚銅錢輕鬆穿過了她最愛男人的心口,頓時痛不欲生。
鮮血濺得到虛都是,安慶宮中軍士們驚恐的聲音此起彼伏,「皇上!皇上!」
他才剛剛坐上帝位一個月啊!
軍士們的聲音震耳欲聾,卻無人上前扶住他。
陳揚捂著心口,腦海裏迅速劃過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還未來得及細細思考得失,就覺心口劇痛無比,渾身力氣隨著鮮血一起消失殆盡。
「白……白鷺……」他沒頭沒腦地喊出一句,手指髑到冰冷的地麵。
多希望那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小道姑再救自己一次啊!
「陳揚,你我恩怨已清,從此再無瓜葛。」趙霜說罷,轉身看向那麵容扭曲的老妖婆。
鴻鵠被趙霜的衍法製住腕不開身,難受得半跪下來,眼睜睜看著陳揚鮮血流盡,又費盡力氣才喊出一聲,「長……長生……」
聲音裏似乎帶著無盡的悲痛和依憊。她一向自詡冷漠無情,可唯獨對這個男人勤了真心。
陳揚口蜜腹劍,行為不檢,自己究竟是為何深愛他,鴻鵠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趙霜滿意地輕樵肚子,在大殿中緩緩踱步。
見她出手狠厲連皇上和皇後都被製住,玄武營的軍士們嚇得連連後退。
趙霜方才是騙鴻鵠的。
那木匣子裏麵沒有裝著什麼噬魂丹藥,但卻藏了一個式神,是她用僅存的一點真氣所化。
黑昏昏的軍士們將整個大殿圍的水泄不通,卻沒人敢走上前來,也沒人敢去髑碰陳揚的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