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

通往北平的車站,劉子胭牽著Elias的手正說笑著,忽然心有靈犀般轉頭,而人群那邊,手執槍支、隱藏在小樓窗後的承陽終於明白這次任務目標,他狠下心,手指撥動——

劉子胭應聲倒地。

這是劉子胭最重要的一次任務,跟隨Elias去蘇俄,為新中國繼續當特務,但生性謹慎的Elias已經懷疑她,組織無奈之下策劃了這次襲擊,想要借此打消Elias的戒心。

打中劉子胭後,承陽並沒有立即逃離,而是怔怔望著她,那邊,警隊已經順著子彈方向找到車站旁的小樓。

劉子胭也在看承陽,她知道這是她與他最後一次見麵,就此別過,此生無緣。

Elias焦急地喊著醫生,醫生手忙腳亂替劉子胭檢查,得出的結論是去火車的途中會路過軍醫院,可以去那裏救治。

忽然,失血過多即將暈厥的劉子胭發現有人打算接近承陽藏身的小樓,她猛然瞪大了雙眼,邊吐血邊做出一個手勢——這個手勢是當年他們倆在鄉下時偷蛋時經常用的。一般都是淘氣的劉子胭進農院子偷雞蛋,老實卻內向的承陽緊張兮兮在門口守著,看有沒有人路過,而當雞蛋得手後,劉子胭都會一臉燦爛的回頭對承陽做這個手勢,意思是:

快離開。(《春劫》全劇終)

一百五十二

鄭和在最後幾場中演技大爆發,尤其是在扣動扳機時,他的手抖得連鏡頭後麵的五十米開外的眾人都能看見,而王導卻說:“不行!休息十五分鍾再拍一次!”

沫沫當即臉色掉下來,問:“為什麼不行?鄭和不是拍得很好嗎?”

王導擺弄著鏡頭,道:“你覺得,一個手顫抖到這個地步的人,符合承陽的形象嗎?再者,槍能精準打中?”

沫沫死鴨子嘴強,道:“為什麼不行?再者,承陽那麼愛劉子胭,能不能下的去手都是一說呢,我覺得鄭和演得很好。”

王導想了想,突然握拳捶了下桌子:“對啊!我說怎麼差點東西呢!行!這段就按這次的來,不用再拍了!”

就在這麼打打鬧鬧之間,曆時三個月的《春劫》在一個明媚的中午殺青了。

陳冰冉、歐陽誌這類行程都快排到銀河係的人自然早就走了,鄭和留下來收拾酒店裏的衣服,打算等晚上吃殺青飯。

“當、當。”有人敲門。

鄭和衣服丟得亂七八糟,連忙喊:“等等。”一遍用腳把行李箱、衣服什麼的踢進床底下。

打開門,笑眯眯的白先生與臉冷得快掉渣的桑北走進來。

鄭和先是驚訝,而後又開始高興,問:“你怎麼來了?”

“成少告訴我你今天殺青,我來接你。”白先生聲音壓得低低的。

鄭和這麼多年聽白先生在電話裏失真的聲音,突然聽到真人的聲音,耳朵被那磁性的聲音振的發麻,他揉揉耳朵,搬開椅子,道:“來,坐。”

白先生將視線停在床底下露出來的一截衣服,又想起剛才鄭和開門時門裏邊的動靜,皮鞋悄悄踩在那截衣服上,輕聲問:“你剛才在做什麼?屋裏有人?”

鄭和一拍腦袋,趴地上把行李箱拖出來,道:“我剛才收拾衣服呢,還以為是劇組裏邊的人……”

白先生:“……”

鄭和繼續在床底下嚷嚷:“我說誰踩我衣服了?桑北,你把你那臭腳丫子拿走!”鄭和邊說邊又把腦袋瓜從床底下抽·出來,瞧見皮鞋的主人是白先生,立馬狗腿的訕笑:“白先生,您能不能抬一下這隻尊貴的玉腳呢?”

白先生慢條斯理地搖頭,道:“如果我偏偏喜歡踩這件衣服呢?”

鄭和瞬間臉扭曲到一個又是肉疼又是疑惑又是惱怒的搞笑表情,幾秒中過後,他把表情定格在之前的‘狗腿的訕笑’,雙手拿著衣服給白先生擦鞋,道:“您愛踩就踩吧,不過我這衣服可貴了呢,人家地攤……不,服務員特意說全國就這一件,您得賠我錢。”

白先生忍俊不禁,問:“多少錢?”

鄭和小算盤算得劈裏啪啦響,道:“怎麼……也得一千吧?”

其實,那間地攤貨才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