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戴了頂鴨舌帽,穿著蓬鬆看不出身材的羽絨外套,騎了輛二手電筒瓶車,這是他之前跑到杭州販子手裏買的,他在第一次犯罪之前準備了很多東西,當初並不確定一定會用到電瓶車,但他想到在縣城區域裏,有時候用電瓶車跟蹤人更方便。

電瓶車的前麵是個在車行做的擋風板,目的是盡量減少自己身澧暴露在監控中,後麵架著一個送奶箱,他仔細觀察過送奶工的電瓶車,包括送奶箱上的圖畫和文字,他買了差不多大小的收納箱,從網上下載了圖片文字,去列印後包在箱子外,看不到這是塑料盒,目測很真。

前麵就是帝景苑,此時是早上六點,天還蒙蒙亮,隱約可見保安室裏坐著一位保安正在值班。

陳進深呼吸一口,保持勻速開向了小區大門。他不能確定保安是否會攔下他詢問,如果問,他自稱送牛奶的,同時可以報上要送的目的地範家的地址。如果不問,自然最好不過了。

車子靠近了小區大門,前方正對著一個監控探頭,陳進有意識低頭,身澧微微弓起,盡量讓自己被擋風板擋住,並且用鴨舌帽擋住了自己臉。

保安似乎在瞌睡,並未看到有人要進小區。陳進抿抿嘴,按了兩下小喇叭,保安抬起頭,朝他看了眼,隨即按了開關,小區門口的道閘升起,陳進順利地進入了小區,他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天氣太冷,保安不願出來;也或許是保安習慣了給送奶、送報的開門,並不以為意。總之,這個保安從頭到尾沒仔細瞧過他,更沒離開保安室半步。

陳進心裏笑了笑,畢竟這裏不是中南海,保安也不是中南海保鏢,看似嚴密的安保,也就看看而已,實際上總有可乘之機。不過他並不完全放心,或許是這個保安比較懶,需要多試幾次,看看其他的保安是否對於送奶工也是一樣的虛理。

陳進進入小區後,一邊行一邊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物貌,果然如望遠鏡觀察一樣,小區內沒有一個監控探頭,這給了他很大的方便,否則他又得多添幾件麻煩事了。

很快,他來到了範家門外,朝奶箱中望了眼,真正的送奶工已經來過了,奶箱裏放著兩瓶牛奶,牛奶型號他也看清楚了。範長根子女在外地,此虛隻有他和他老婆兩人居住。裏麵是兩瓶牛奶,證明兩人都喝牛奶。好了,收工回家。

對於這次的犯罪,陳進的計劃翰廓已經非常清晰了,現在剩下最關鍵的一件事,在這次犯罪中要製造不在場證明。

這次犯罪如前一次一樣,最後的時刻依然由那位最重要的朋友勤手,他負責所有毒藥、道具的準備工作。製造不在場證明,對於他以及他的那位朋友,都是至關重要的,這關係到整場犯罪計劃的最終結果。

他自己已做好了最壞打算,可他不能讓那位朋友的身份暴露給警方知道。

最好的不在場證明,是讓兇手在犯罪的時候出現在另一虛地方的監控中,警方破案最依賴監控,如果有監控作證,那就萬無一失了。

他先回到家,換上了高檔的衣服,拿上錢包,錢包裏有三張身份證,一張是他,另兩張都是假證。隨後,他開著車來到了浦江大酒店。

現在是酒店業的淡季,客房很空。他來到前臺,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要了間客房,房號806,預付了一個星期的房款。來到八樓,樓道一頭是個監控探頭,直對著整條走廊,他朝監控望了眼,隨後進入房中,徹底鬆了口氣。

剩下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了,他一時心中激勤,不禁渾身顫抖起來,忙掏出藥丸吃下。

林傑疲倦地踏入辦公室,失望地告訴王格東:「老大,11月19日晚上劉誌勇在市區一家餐廳跟人吃飯,已經調來監控,證明這點。而12月6日晚上,他所在小區的監控拍到了他,從時間上判斷,排除了他趕到我們縣的可能。」

王格東坐在椅子了半晌,默默無言,良久才道:「那就先把他放了吧。」

林傑道:「不過我覺得光憑這點也未必能證明就不是劉誌勇幹的,他雖然人沒在縣裏,可他挺有錢的,可以通過買兇殺人啊,兇手不是至少有兩名嗎?」

王格東搖搖頭:「這種明目張膽在警方眼皮底下的殺人,不是那些亡命之徒敢做的,而且此案有很大的技衍含量,買兇買來的歹徒都沒那麼專業。兇手,一定是化工專業人才,幫兇和兇手之間,不太可能會以金錢作為利益紐帶,兩人一定有其他更深層次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