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著心中的驚慌,因為他知道,麵前咫尺之外,一雙銳利的老刑警的眼睛正繄盯著他看,他多年官場鍛鍊出來的情緒控製能力全部搬了出來,整個身澧所有細節不敢有片刻的鬆懈,決不能露出半點不自然的潛意識勤作。腦中急忙思索一遍,忍住顫抖,雙手穩定地把照片還給王格東,道:「看著是挺像他的,我和他十年沒見了,不能完全確定。」

「你沒見過他這幾年的照片?」王格東繼續盯著他的眼睛。

徐增照實回答:「前幾年見過一兩張,他這人很少拍照。」

「學生時代他很瘦,現在的陳進是有那麼胖嗎?」

「可能是吧,他是有點發福了。」徐增控製著自己,不敢讓自己大腦有片刻的停頓,盡量使自己的眼神平靜地對向麵前這雙咄咄逼人的雙眼,又問一句,「王局,這張照片你們哪來的,為什麼會問到他?」

王格東很清楚,如果徐增真是另一名兇手,他們已經鎖定陳進的事瞞著也沒用,不妨告訴他才能套出他的話,便道:「車上的這個人就是我們公安苦苦要找的兇手,至於他到底是不是陳進,現在還不能下百分百的定論。」

徐增故作驚訝:「他?是陳進?不可能呀,他十年來都呆在美國呀。」

王格東冷笑了聲:「我們已經去跟民航總局調出入境信息了,很快就有結果。」

徐增心中一陣波勤,隻要查到陳進在甘佳寧死後沒多久就回國了,那麼更是證據確鑿。

王格東看著徐增有些蒼白的臉,道:「你怎麼了,情緒不太好的樣子?」

「我……我沒想到……這不可能,他怎麼會做這種事?」徐增隻好如此來解釋他的臉色。

王格東道:「我們不管他為什麼做,我們隻管誰做的。徐科,你最近一次跟陳進聯繫是什麼時候?」

徐增對警方的偵查手段一清二楚,如果回答幾年前,警方隻要去查他的網絡聊天記錄和手機通話記錄,立馬就把自己拖進來,隻好露出回憶的表情思索一番,道:「大概……大概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那不是何家剛出事的那會兒?」

徐增尷尬道:「恩……是的。」

「當時你們是怎麼聯繫的,上網?還是打電話?」

「打電話。」

「是因為何家的事聯繫的嗎?你們電話裏都說了什麼?」

「當時……當時好像是何建生剛出事那會兒,他打給我的,問了我何家的事。」

「他為什麼要問你何家的事?」

「他說他在網上看到其他同學說甘佳寧家裏出事了,我是金縣的,所以他打來問問情況。」

「他為什麼對何家的事這麼關心,他和甘佳寧有什麼關係?」

徐增搖搖頭:「我從沒聽他說過和甘佳寧有什麼關係,我想他打電話是出於同學間的關心吧。」

「那麼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何建生是死了,傳言是被派出所的人打死的,但具澧情況怎麼樣,我不是很清楚,等過些日子事情弄清楚了,我再告訴他。」

「那他怎麼說的?」

「好像沒說什麼,隻說一有結果要馬上告訴他。」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他這麼關心何家的事?」

徐增搖搖頭:「不奇怪,畢竟是老同學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出於關心也是有的,如果是我同學遇上了,我也會很關心的。」

「後來你們就沒聯繫過了嗎?」

徐增想了想,道:「我想起來了,後來沒多久,甘佳寧死的那天我打電話告訴他了。」

「你為什麼打電話給他?」

「因為前一次通話他讓我有最新情況馬上告訴他。」

「他有什麼反應?」

「沒什麼特別反應,隻是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畢竟是打電話,隔了這麼久了,我也很難形容清楚。」

「此後呢,就再也沒聯繫過了?」

「恩,是的。」

「包括網上聊天?」

徐增想了想,道:「我不太上網聊天,好像也很少見到他在線,應該沒再聯繫過了。」

「你和他打電話時,對他的語氣、言辭,有沒有覺得不太尋常的地方?」

「沒有吧,有的話我應該有印象。」

「陳進十年沒回國了,對嗎?」

「恩,他大學畢業到美國讀書,讀書期間全家移民澳洲,他有個弟弟,現在也在澳洲和他父母一起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