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麻煩在於他不知道警察何時能鎖定到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在這幾天他每天出門都戴假髮、貼鬍鬚、戴眼鏡化妝了,對著鏡子看過後,他自己也很難認出這就是我。
其實一個人的外貌改變很簡單,大部分人換個差別大些的髮型,就能瞬間像換了個人,再加上鬍子、化妝、眼鏡的修飾,恐怕走過熟人麵前都不會被認出了。
今天早上他起得很早,他的作息時間一向很科學,加上最近神經衰弱更嚴重了,他天天很早醒來,出去吃完早餐,回來後開始籌劃著如何結束張宏波。
此時剛七點多,他下樓準備去餐廳吃飯,剛出小區不遠,看到兩百米外路口停了輛警車,幾名警察在車旁交談著。陳進停下腳步,朝幾個警察看了一眼,三人穿警服,兩人著便衣,背著一個單肩包。
通常背單肩包的便衣,意味著包裏有槍和手銬。
陳進站立不勤,思索了一兩秒,隨即掉轉頭往回走。經過小區外的通告欄時,他有意瞥了一眼,自己照片正貼在其上。
效率挺高的。
他沒有細看,告示欄貼了通緝令而警察尚未找上門,證明警方還不知道我的具澧住所。
好吧,趕繄回去收拾一下。
回到家中,陳進換了件新夾克,拿上單肩包,同時不忘再對著鏡子照一遍。戴了假髮、眼鏡、鬍子的他,連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他又花了半個小時把家裏該做的後續工作準備妥當,關好房門,隨即下樓。
張宏波,我來了。
上班早高峰,路上人很多,戴著黑框眼鏡的陳進混在人群中,若無其事地向前走。他的目的地就是張宏波的公司。
雖然他知道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這麼做存在很大的風險,但既然已經掛出他的通緝令,他在這個縣城能夠隱藏的時日已不多。
不過他對今天的犯罪計劃倒不太在意,殺死範長根,並且讓警方發現了他是兇手,整個計劃已經差不多完成了。
今天若能順利殺死張宏波,自然是錦上添花。如果失敗,影響也不大。至少對整個計劃影響不大。
來到張宏波的公司樓下小廣場,陳進看了眼,沒有張宏波的車,再四周看了圈,道路兩側目光所及停著的車子,車內都沒有人,看來便衣也還沒到。
陳進思索下,不妨就跟著上班的人先進他們公司吧。
他來到辦公樓的一層大廳,牆上貼著各公司的樓層,這座樓一共六層,五、六兩層是張宏波的地產公司。
陳進和幾個上班者站在一起,坐電梯來到五樓,出電梯看到玻璃門關著,需要門禁卡。他朝裏打量一眼,自信地按了一旁的門鈴。
前臺小姐按下開關讓他進入,朝他看了眼,他穿著澧麵,衣服褲子一看就是高檔貨,前臺小姐不敢怠慢,站起身客氣地問:「先生請問您找誰?」
「張宏波來上班了嗎?」陳進突兀地問了句。
前臺小姐一愣,往常來找張宏波的,都很客氣地稱呼張總,要知道張宏波可是縣裏排行十幾的富人,好幾個樓盤都他們造的,而且範家的勢力在金縣誰人不知,從沒遇過來客直呼老闆名字的。
前臺小姐謹慎問:「請問您是哪位,找張總有什麼事嗎?」
陳進伸手拿出一個證件,擺在桌上,道:「我是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有張傳票要交給張宏波本人。」
前臺小姐心裏嘀咕,原來是市區法院的人,難怪一副拽兮兮的樣子,張宏波一個做房地產的老闆,遇到官司也不奇怪,範家人脈廣,雖然出了縣城,但在市裏範家也是能拉上關係的。
前臺小姐忙請他到會議室等待一會兒,奉上茶,她打個電話給張總,問張總什麼時候來公司。
陳進鼻子嗯了聲,獨自坐在會議室裏抿著茶,想像著張宏波到時的表現。
半個多小時後,陳進整了整衣衫,衣服一角已經被張宏波臨死前的掙紮拉破了,隨後他打開了會議室的門,順手帶上門,走了出去。
來到門口時,他還客氣地朝前臺小姐點點頭,隨後前臺開了門,他扶了下眼鏡,回頭笑了笑,說了句:「有勞了。」大步邁了出去。
來到了辦公樓下的道路上,陳進站在原地,微微瞇起眼睛,尋找便衣警察的車子。很快,他注意到一輛現代車子裏,駕駛座上的男子在抽煙,副駕駛上的男子在吃包子喝豆漿。他笑了笑,一切終於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