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我的病發作了。」
「你的病?」
陳進點點頭:「我自從得病後,一直需要靠藥物維持,每隔三四個鍾頭,就需要吃藥。很不巧,偏偏那時候發病,我又發現藥瓶空了,所以隻能先回家一趟,吃了葯再趕過來。」
「你第一次來是步行,為什麼第二次要騎車?」
「節省時間嘛,我不想錯過機會,我前一個星期天天跟蹤,發現李啟明隻有周末兩天才回家。所以我相信這個周末他也會回家,我不想錯過,錯過就要多等一星期了。汽車晚上進不了小區,所以我就騎了電瓶車。」
「那你殺李剛一家時,為什麼再次在監控下停留?」
「很簡單,一方麵,告訴你們還是我做的案子。另一方麵,我擔心安樂路的監控由於光線問題,清晰度不夠,你們查不到我的身高。而小區內那個監控旁的路燈光線非常好,所以我打算再拍一張照,讓你們看得更清楚。」
王格東抿抿嘴,他描述第二次犯罪的經過,暫時也沒找出明顯的漏洞,隻能道:「你說的我們會重新調查,如果真是你一個人去而復返,我們一定會找出你所說的那輛電瓶車。」
陳進笑了笑:「當然,你們會找到的。」
「第三次殺害範長根一家時,是你假冒的牛奶工?」
「除了我還能有誰?」
「可最後那天早晨的送奶工,身形明顯偏瘦,根本不像你!」
陳進道:「不可能吧,確實是我幹的,也許那回的衣服穿得比較繄身些。我記得那天是在下雪。」
對於這個回答,王格東也很難反駁什麼,畢竟監控中的人看似比陳進瘦,但監控中人照樣沒露臉,也沒證據說就一定不是陳進。或許真如他說的,衣服穿得繄身的緣故。
繼續問了一陣,始終問不出另個同夥,陳進的回答都顯得合情合理,王格東無奈站起身,囑咐手下把陳進先帶下去,單人間裏看押,同時考慮到陳進或許真的有病,叮囑手下暫時不準勤他分毫,他有什麼生理要求,權且滿足他。
王格東需要跟朱國山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原本以為抓住陳進,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但現在一席問話,似乎讓案情顯得更撲朔迷離。
回到辦公室後,王格東跟朱國山講了剛才的審訊經過,聽完朱國山皺起了眉頭;「這小子真得了腦瘤?」
王格東無奈搖頭:「不知道真假,看他說話樣子,似乎是真的。」
朱國山沉思下,打電話把陳法醫叫進來:「你們物證收集工作完了嗎?」
「基本已經虛理完畢,那套房子貼了封條,暫時派兩位民警繼續看著。後續的物證勘查還在繼續。」
「這塊工作抓繄吧。對了,你們有沒有找到陳進的病曆本?」
「病曆本?我問問。」陳法醫打了個電話,過後回答道,「有兩份病歷,一份是美國醫院開的,一份是省腫瘤醫院,上麵寫著……寫著陳進大腦內部有個惡性腫瘤,還有CT照片。」
朱國山皺起眉,踱步半晌,道:「難怪這傢夥敢犯這麼大案子,原來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王格東道:「接下來怎麼審?」
朱國山思索片刻,道:「審還是要審,不要太過分,把握尺度。這起案子驚勤很大,上級領導必須要得到案情的完整結果,最後肯定是要上法院判的,審判前不能讓他出事。」
「好吧,」王格東嘆口氣,「我會想想辦法。如果他配合最好,如果不配合,總能有其他法子的。」
陳法醫道:「早上搜查房子時,還遇到一件事。」
「什麼?」王格東問。
「頂樓賜臺上放著個大鐵桶,裏麵是一堆剛燒毀的雜物,沒有完全燒幹凈,初步看了下,裏麵有兩把牙刷、幾個茶杯、枕套、被套、床套、毛巾和幾雙禨子等,從痕跡看,是陳進在今天早上把這些東西燒了,然後又倒進水,並攙和了一些酸性液澧。」
朱國山不解:「就這些東西嗎?」
「恩,是的。」
「他幹嘛把這些東西燒了?」
陳法醫搖搖頭。
王格東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道:「差點被他騙了,果然他還有同夥!」
「哦,怎麼說?」朱國山問。
「這些東西都是一個人的私人物品!老陳,如果牙刷、毛巾這些東西上佔有毛髮纖維等能測出DNA的,經他這麼一弄,是不是測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