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恨地掃視一眼,馬上認出張一昂手下的兩個今晚值班警察,此刻兩人都低著頭,甚至瑟瑟發抖,高棟衝上去一手一個抓著領口直接拖到角落,沉聲問:「怎麼回事!我問你們兩頭豬怎麼回事!李衛平割脈自殺?他刀哪來的?你們給的?」

「不……不知道,不知道怎麼有塊刀片,我和小方聽到輕微呻吟,感覺……感覺不對,進去看,他……他被子蓋著,被子上有血,我們……我們翻開被子,看到……看到他手上有塊刀片,都是……都是血……」兩個人昏根不敢看高棟一眼,剛才張一昂已經對他們倆破口大罵了,如果晚發現十幾二十分鍾,李衛平死在裏麵,他們兩個馬上可以不用幹滾蛋了。這本就不是一般的案子,一般的案子嫌疑人在局裏死了,涉事民警都難逃幹係,重則潭職罪判刑,更不用提這麼重大的案子,公安部點名限期破案的案子。高棟早就叮囑過他們,看好李衛平,說他可能有自殺傾向,千萬不能讓他出事。結果還出了割脈自殺的大事,兩人此刻感覺像在做夢,渾渾噩噩的,彷彿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時,高棟看到縣局很多人趕到樓上來,馬黨培也是眼神驚慌,他抿抿嘴,又瞪兩人一眼,冷聲拋下一句話:「你們等著,這事沒完,回頭我肯定找你們算賬!」

扔下他們,高棟向其他人走去,馬黨培幾乎帶哭腔地問:「人……人沒事吧?」

高棟皺眉道:「醫生說暫時沒生命危險。」

這時,又有新的刑警趕到,也是張一昂的手下,見了高棟,馬上道:「老大,李衛平應該是從縣局的衛生間拿的剃鬚刀片,他下午上過廁所。我們剛去衛生間看過,紙簍裏有個拆掉刀片的剃鬚刀。」

縣局一名刑警道:「是的,縣局有時候值班人員早上起來就在衛生間梳洗,那裏確實放著一些梳洗用品。」

高棟瞪著張一昂道:「你下麵的人第一天當警察?看犯人怎麼看的?我有叫你們二十四小時盯著嗎?他這樣的人上廁所你們不跟的?」

張一昂尷尬地急忙拉出下午值班的人員,斥責道:「下午李衛平上廁所你們沒跟著?」

那人不敢抬頭看任何一人,慌張道:「跟……跟著的,一直看著的,就是……就是他偷偷拿了把剃鬚刀,沒……沒看到。」

馬黨培知道李衛平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這時也急忙替高棟打起圓場:「高局,我想這幾個人……嗯……他們也年輕,幹警察沒幾年,經驗不足。話說回來我們縣局也有責任,我們值班人員不該把剃鬚刀等危險用品留在衛生間。畢竟縣局不是監獄,管理那麼嚴格,以往抓來的人,從來沒想過他們會自殺,所以……所以這裏有點疏忽。我看……人暫時沒事,先吸取教訓,這事就以後再說吧。」

高棟聽得出,馬黨培也是替他在說話,盡管人沒死,但李衛平居然在裏麵割脈自殺,差點釀成大禍,上級如果知道當時李衛平是高棟手下看管的,高棟也沒麵子,馬黨培這麼說,自然是想替高棟把這件事藏起來,不用報告上級,至於高棟手下,隨他以後怎麼虛置,外人也不用過問。

高棟點點頭,道:「好,暫時也隻能先這樣。」隨後再三叮囑張一昂的人,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盯著李衛平,不管他睡覺還是大小便,麵前必須有人看著,再出任何問題,負責看守的整個小組都可以滾蛋了。

第六十八章

一大早,高棟又趕回醫院,李衛平已經從急救室轉入病房,病房外幾個警察如臨大敵地坐在兩側,不讓任何人靠近窺視,見高棟到來,一人連忙站起來道:「總隊,嫌犯暫時無恙,醫生說暫時觀察下,過一兩天就可以出院。」

高棟點點頭,割脈自殺要麼死了,沒死輸點血包紮一下就沒什麼大問題。他推門走進,裏麵還坐了四名刑警,看到高棟,也集澧起身。

高棟看了眼床上的李衛平,他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裝模作樣。除了那隻包紮著的右手,左手和雙腿都用繩子捆在了床上。

高棟不解道:「怎麼綁著他?」

一人道:「醫生搶救時,他很不配合,無奈綁起來。我們一晚上都盯著他,怕出事,所以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