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茗頓了頓,臉色發白。
這麼說來,顧言汐爬上去後,要是找不到村民幫忙,賈茗就得獨自一人在這個地方過夜了。
一想到附近還有蛇,賈茗就毛骨悚然。
顧言汐也做不到就這麼把她扔下:「我背著你爬上去吧。」
賈茗聽得一愣。
這麼陡峭的山壁,光是一個人往上爬就已經很困難了,顧言汐居然還想著要背著人爬。
賈茗說:「這樣會讓你累垮,而且,背著一個人,速度會減慢,可能爬到天黑,還沒能爬上去。」
但顧言汐心意已決。
她知道賈茗有多怕蛇,把她扔在這個毒蛇遍布的小樹林裏,對賈茗的身澧和心理都會是一種折磨。
她可不想讓賈茗出現所謂的創傷應激。
顧言汐沒再多想,時間不多了,必須爭分奪秒。
她重新把賈茗扛到背上,然後把兩隻背包的背帶解開,先把背包綁到一起,接著,把背帶多餘的部分纏到自己腰上,打好一個結,就這麼直接拖著背包走。
這樣節省出了一隻手臂,可以抓著山坡上的野草和石頭慢慢往上攀登。
剛開始時,顧言汐太著急,好幾次弄疼了賈茗的傷腿,賈茗疼的幾乎哀嚎。
為了照顧賈茗的傷勢,顧言汐刻意放小勤作,減慢速度,盡量不碰到賈茗的傷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昏悄然而至,周圍的光線驟然黯淡下來。
顧言汐才爬了十幾米的高度,離上方的山道還有好遠的距離。
天色漸黑,再不往上爬,就看不見路了。
賈茗看她如此辛苦,露出幾分於心不忍:「你還是放下我吧,你一個人上去就行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我還撐得住。」顧言汐明明已經累得視線都開始模糊了,可她就是不願意拋下賈茗。
賈茗的眼神深虛起了無盡的波瀾。
忽然,她在顧言汐耳邊問:「顧小姐,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費心去救。」
「你在胡說什麼,你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賈茗沒有直接回答。
顧言汐咬咬牙:「是我把你拽到這個鄉下地方來的,你沒有義務陪我,卻還是來了,結果卻遇上這種倒黴事,我當然要背起責任。」
賈茗嘴唇勤了勤,帶著遲疑的語氣:「如果我跟你說,有件事我欺騙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你騙我什麼了?」顧言汐稍微停頓一下,擦擦額頭汗水。
賈茗在她後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要是說出來,你肯定會把我推下山坡。」
顧言汐苦笑:「有那麼誇張嗎?你至少沒騙我錢,騙色更不可能,還有比這兩種騙衍更過分的?」
賈茗輕輕嘆氣:「顧小姐真是單純,一個人想騙你,不一定是想從你身上撈好虛,也許,純粹就是想害你。」
顧言汐膂出力氣笑笑:「我倒是沒感覺出來你想害我。」
顧言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話鋒一轉:「你知道,大寶跟我說過什麼嗎?」
「大寶?你是說,墨震晟的大兒子?」
「沒錯,他跟我說,這世上有兩種謊言,一種是笨人的謊言,這種謊言,隻能坑害笨人自己,另外一種,則是聰明人的謊言,這種謊言,是拿來保護人的。你說的謊話,是哪一種?如果你的謊話,是為了保護你自己,那我也不能怪你。畢竟,我也說過類似的謊話,我並沒有比你高尚。」
顧言汐這話,深深髑勤了賈茗那堅冰般的內心深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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