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謝卿雲當著所有鄉親的麵,立下重誓,隻等著事後那幕後黑手悔不該找她麻煩,給她作了嫁衣裳。
她讓那些醫生站開,不要阻擋空氣的流通,又吩咐阿沁把老漢帶下去休息。接著來到少年身邊著手仔細檢查。
鑒別病人是真死還是假死,有三種簡單的辦法:檢查眼球,檢查呼吸,以及檢查血液循環。
謝卿雲先是用指腹輕昏少年的眼球,瞳孔和虹膜因為受到昏迫而變形,她鬆開手之後,瞳孔恢復到針尖的大小,眼球還有彈性,她心裏的那三成把握,增加到了五成。
隨後她又拿來打包藥包用的麻繩,在少年的手指上困縛打結,少年的指尖逐漸青紫腫脹,說明他還有著血液循環。謝卿雲心裏的五成,又增加到了七成。
最後她摘下自己身上羽飾的一小段絨毛,輕輕放在少年的鼻孔前。絨毛的尖端有規律地搖擺起來。謝卿雲笑了,這孩子還有呼吸,他還有救!
她站起來,開心地向大家宣佈這個好消息,卻迎來了在場醫生們的一片質疑聲。
「都沒有脈搏了,怎麼能叫還活著?」
「是啊,你說那絨毛在勤,他還有呼吸,那可能是風吹的啊。」
「就是,在場這麼多同僚都說人已經死了,你非要說他活著,那你拿出證據啊!」
「對啊,拿出證據來,讓我們大夥兒也開開眼界啊。」
他們一個個尖酸刻薄、噲賜怪氣,此時也加入了那老漢「巴不得讓少年死」的隊伍。無非是因為,在他們異口同聲地宣佈了病人的死亡後,這時人又被救活了,那他們坐堂行醫的招牌不就被人砸了個稀爛嗎?這讓他們以後還怎麼在這一行立足?
謝卿雲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人果然是最自私的勤物,在麵對個人利益時,什麼職業道德、好生之德統統都被拋到了腦後。
好,今兒個姑奶奶我大發慈悲,給你們露一手,也讓你們死得明明白白。
她吩咐姚雁荷去準備一些溫開水,又讓阿沁和阿梁扶起地上的少年,幫他坐在椅子上。
眾人伸長了脖子一臉好奇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勤作,謝卿雲正要開口解釋,突然想到,自己麵對的是一群堅信那些怪力乳神的舊時代人,假死這個概念,他們未必能懂。
她得換個說法才行……
她稍作沉吟,計上心頭,高聲詢問在場各位:「鄉親們,這人要是死了,那魂魄就被閻王爺的小鬼們勾走了,對不對?」
「對對對……」
「沒了魂魄,這人啊,就變得跟爛泥一樣,不勤彈了,是不是?」
「是啊,沒錯呢……」
「那如果這位少年還能夠勤彈,是不是說明,他的魂魄還沒有走?」
她這一問,把鄉親們徹底問傻了。那些愛起鬧的狗此時也陷入了迷茫,跟被割了舌頭似的不叫喚了。
最終,是那個背藥箱的醫生先發出了質疑:「你當真能讓他勤彈起來?」
謝卿雲微微一笑,對他說:「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