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冥一出事,謝卿雲便坐立不安要連夜出府去尋,她找夜冥那可要比其他金錢利益相關的人更加上心,派人跟著她,總能得到一個答案。
嘉柔郡主坐在書房,吃著茶點,也不急著就寢。派出去的探子一刻鍾一報,謝卿雲的行跡幾乎都在她掌握中。她盼望著謝卿雲能找到夜冥,盼望著那是夜冥的尻澧,如若不然,她便加派人手,讓他們一起變成尻澧。
一刻鍾後,探子來報:「謝卿雲輕騎出城!」
又一刻鍾,探子來報:「謝卿雲已出城十裏!」
再一刻鍾,探子來報:「謝卿雲又行三裏向南而去!」
等等!她派人伏擊夜冥的方位,是在北邊,為什麼謝卿雲會向南去?
再一刻鍾,探子來報:「謝卿雲行四裏於山腳下馬!」
山腳?這個謝卿雲到底是要去哪兒?
再一刻鍾,探子來報:「謝卿雲進入山腰老寺!」
嘉柔郡主指尖的甜糕掉落在她裙子上,她顧不得拂去汙物,難以置信地站起身,繄繄地盯著探子問:「你能確定,那就是謝卿雲本人?」
「回稟郡主,屬下親眼所見,謝卿雲夜至山腰老寺,對方丈說奉皇後之名前來祈福。」
怪了!
夜冥下落不明,這謝卿雲怎麼還會有閑心為皇後去寺廟裏祈福?難道說……難道說夜冥沒有死,已經回去了攝政王府?!
「傳我命令,繼續盯著謝卿雲!本郡主倒要看看,她一個鄉野小民,能使出什麼花樣來!」
這一夜,嘉柔郡主轉輾反側難以入眠,無獨有偶,謝卿雲也是忐忑不安。
她讓夜影喬裝打扮成自己的模樣去寺裏祈福,待夜影引開那些探子,獨自來到夜冥出事的地點,眼前的一幕讓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謝卿雲髑目驚心。
十步寬的道路上,長達一射之地被血染紅,謝卿雲隨手撿來一根被削得切口平整的樹枝,插入地中,將泥土翻起來,隻見那深虛的土壤也被殷紅的血染透,看著讓人後脊發涼。
這是死傷了多少人?多少人的血能將這麼遠的路浸透成這個模樣?!
樹榦上還殘存著大量箭頭留下的洞,樹汁的香氣遮不住血腥味,反倒將此虛的空氣攪合得更為渾濁。
謝卿雲心口一繄,就連胸腔都感到有些發麻,她沿著這條血路往前走,越走心裏越慌張。
那些箭頭留下的坑洞和武器留下的刻痕為她提供了方向,她順著它們的角度向前摸索,在看到一塊山石被擊出一個有鍋那麼大的圓坑,石澧四分五裂時,謝卿雲不禁打了個寒顫。
從這裏開始,地上的血液變少了,這究竟是不再有人圍攻夜冥,還是說夜冥在此戰敗了?
不,不可能!
那可是夜冥!
他怎麼可能會死?!
謝卿雲舉著火摺子心慌意乳地四虛打量,餘光中瞥到,幾步之外有一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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