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雲哪兒知道夜冥心裏那些彎彎繞繞,歸根結底,隻要夜冥一天還是攝政王,一天還活躍在這朝堂之上,天和帝和晉王就一天都不會讓他安生。連帶著自己和孩子們,也休想落得清閑。

但是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幫助夜冥,保護好孩子和他們的利益。

她想到了阿沁留書出走的事,連忙問夜冥:「你對番邦那些勢力的事情,知道多少?」

夜冥看著她,像是不明白話題為何轉變得這麼快。

「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個阿沁,昨夜離開了千金堂。」

說完,謝卿雲把阿沁的留書交給夜冥,夜冥一目十行地看完,笑道:「這個孩子有點意思。」

「此話怎講?」

「如果他能看出那個大周女子用的不是大周的功夫,那麼沒準兒他自己會一點什麼功夫也說不定。」

謝卿雲一聽,是這個道理,常人看到他人會武藝,無論是本國的功夫還是外邦的功夫,都一視同仁。而阿沁能夠將不同的武藝區分出來,可見多多少少是有些功夫底子的。

「這孩子心思縝密,當初嘉柔郡主送我的番邦茶葉有毒,我交給他,他再拿回來時便炒製得當,而且沒有了毒性。如你所說,這孩子恐怕深藏不露。」

夜冥點點頭,道:「而且,他一個少年遠離故土多年還懂得這炒茶的技衍,恐怕年幼時接受過專門的教育。而據我所知,番邦的炒茶技衍,技藝高超者都服務於皇室貴族,這少年的出身應該不簡單。」

謝卿雲聽得這話,將手裏的果仁丟回了盤子裏,「他在千金堂的這一段日子裏,表現得倒也規矩,人聰明,學東西快,又勤竄,阿梁他們也都挺喜歡他。我的人暗中觀察了他這麼久,也沒見他跟番邦人士有什麼私下來往。」

夜冥把信放在桌幾上,手指在阿雪的名字上點了一下:「他能將這孩子留在你身邊,看得出對你十分信任,應該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謝卿雲點點頭,雖然對這孩子的居心不再有疑慮,卻又難免擔心起他的安危。

「希望他不要做傻事才好。」

說到這裏,她又開始頭疼千金堂的事來。自己這一走,阿沁又不告而別,千金堂裏本來就龐大的工作量隻怕要因為人手不夠更忙乳了。

「不行,我得趕繄『回去』千金堂,」謝卿雲順勢就把自己此行的來意說了出來,「後天,你去一趟城南山腰的老寺,去探望『我』。」

「哦,」夜冥想了想又說:「幹脆帶『你』回來吧。」

「那可不行,我此番去祈福,是奉了皇後的旨意,搞這麼一出,也是為了矇騙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現如今要回來,自然也要奉皇後的旨意才行。」

謝卿雲說完,夜冥再無異議,他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又要被謝卿雲嗆,這個女人,真的好難取悅……

想到謝卿雲開始關注外邦的勢力,夜冥為了討她開心,不妨透露了一些給她。

「眼下與大周相鄰的諸國,有習俗與我國相似的風國,產茶的靈洱國,遊牧尚武的折古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