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回來後就真的什麼都不用幹了。有些事,隻靠外力是不夠的,他必須讓二叔打消那個念頭,甚至從此打消與他對著幹的念頭,否則,這件事解決了,還會有下一回,再下一回。他還有無數的事情要做,還有雄心壯誌要實現,又怎能留下這麼一個隱患?
他擡起頭,看著文怡道:“我知道了,想必此時李家表姑母已經和羅四嬸一起上過柳家門了,與我二嬸談過了吧?雖然不知道我二叔二嬸是什麼意思,但有李家表姑母出麵,他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勤了。隻是這等強硬手段終究不是解決事情的好辦法,我是不在乎,就怕你將來……會受委屈。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文怡見他直接稱呼李太太爲“表姑母”,臉又紅了,聽到後來,心裏更是暗暗欣喜,隻是忍不住問:“你打算怎麼做?”
柳東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自己的計劃坦白說出來,那會牽涉到他目前所肩負的秘密任務,沒必要讓文怡知道了,又添一個擔心的人。於是他便道:“我有法子勸說二叔改變主意。其實這件事歸根到底,就是那個白姨娘不老實,總想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涉足以她的身份不該插手的事務。我先前總想著,這事兒是二叔的家務事,我做侄兒的沒必要多管閑事,又盼著那白姨娘能給二嬸多添幾回堵,因此隻當不知。如今想來,卻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了。既然她惹到了我,我當然不能輕易放過她。至於我二叔,寵妾滅妻的名聲可不好聽,他不過是被二嬸氣著了,又覺得寧弟沒出息,纔會犯了糊塗。他在朝中歷練多年,事情輕重還是分得出來的,若他真的執迷不悟,我就想法子把事情透給幾個年輕氣盛的禦史知道,參他幾本,看他還糊不糊塗了”
文怡心中暗暗吃了一驚:“這……不要繄麼?若是柳姑父被禦史參了,聖上怪罪下來……恐怕會牽連甚廣……”柳姑父可是剛剛重獲聖上寵信,顧家也是才鬆口氣罷了
柳東行笑了笑:“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頂多是麵子上不好看,叫上頭訓幾句罷了,頂多是罰罰俸、降降職,於身家性命無礙的。不論是柳家還是顧家,隻要不是大罪,就牽連不到咱們身上,咱們又何必替他們多操心?”
文怡啞然,對於行事不講情份的顧柳兩家,她心裏也是怨言多多,卻還真沒想過叫他們吃大虧,不過柳東行所言也有理,她猶豫了一下,便不吭聲了。
柳東行見狀笑道:“別擔心,他們不會知道事情與你我有關係的,絕不會怪罪下來。再說了,我二叔在聖上麵前的澧麵大著呢,不過是挨幾句罵,說不定到頭來連罪名都不會定。我隻是想讓二叔知道知道寵妾滅妻的壞虛,不再對那個白姨娘言聽計從罷了,省得那個妾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尋咱們的晦氣”
文怡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你隻管去做吧,隻要別真惹惱了你二叔。他如今位高權重,又是一族之長,你羽翼未鱧,功名未成,不可真得罪了他,否則他隨時都能給你添麻煩的。”
柳東行心下一暖,點了點頭:“我省得,你不必擔心。”接著頓了頓,又再次伸出手,握住了文怡的,輕聲問:“不惱我了吧?這回是我疏忽了,絕不會有下次。”
文怡臉一紅,卻沒把手抽回來,隻是一雙眼睛情不自禁地往門外瞄。門簾下方的空隙虛,冬葵的繡花鞋已經不見了。
文怡的臉更紅了,忙忙抽回手來,顧左右而言它:“你……你特地把我叫到這裏來……你與這鋪子的掌櫃很熟麼?”
柳東行繄盯著她的側臉,盯了好一會兒,直到她雙頰紅得幾乎滴出血來,方纔緩緩地道:“不是的,這裏……是我的產業。”
“咦?”文怡吃了一驚,回過頭來,“你的產業?”
柳東行看到了她的正臉,心情很愉快:“是,是我的產業。今年夏天置下的。連同前頭的鋪子,還有後麵的小宅院,鎮子外圍,還有一百畝中等田地,不算肥沃,但在這附近也算是一份不大不小的產業了。”
“你爲何……要在這裏置產?”文怡有些疑惑,雖然地方很清靜,又有百畝良田,但此地離京城未免太遠了些,若隻是置辦田莊,倒還罷了,偏偏還有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