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成被拷在派出所的一把坐椅上.他突然感覺到很好玩,這樣場景讓自己想起了電視劇上的地下黨。從昨天到現在,事發生的太連貫,他的大腦開始有點承受不了如此多的信息量了。
在他的想象裏,大家見麵後應該熱情地叫著同誌握手,應該對人坦蕩真誠,應該文明儒雅地處理事情。但是當他看到張麗萍和嚴明非常熱情地和梁大梁的女人打招呼嘮嗑,瞬間就反臉直接拖拽到拖拉機上的時候,他覺得太不可想象了。
還有春苗,架著女人往外拖的時候,所有胡銘成涉及到的形容女子美麗的詞都瞬間不相幹了。再就是這個張喜,儼然一副土皇上的樣子,說打自己就打自己。還有,胡銘成想到了侯進書記,他今天早晨處理自己的事情時候。。。胡銘成不敢再往下想,一個單位的主要領導的心思是不可猜的。杜鳳山曾經給他認真地說過,官場真經之一就是領導不是用來猜的,是用來看自己怎麼表現的。
但是,胡銘成突然感到一種恐懼,他想到,說不好自己就是這裏所謂鄉土人情關係的受罪羊。
越想,胡銘成越不安,他眨巴著眼睛,有種念頭開始強烈升起,在他胸中越來膨脹,他嘴巴緊閉著,眼睛不再眨,一種氣開始環繞胡銘成的眼球。
崔建軍和四五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張喜拉了把椅子,騎馬式倒坐在了胡銘成麵前。
“胡銘成,知道我是誰了嗎?”張喜推推胡銘成的頭。
胡銘成用堅定的眼光蹬著張喜:“張喜。其他不知道,”
“哈,你瞅這眼神,還不服氣。”張喜用手指指著胡銘成的臉,向那四五個人說。
崔建軍笑著走過來,對著胡銘成臉上“啪”地就一個響亮耳光:“我兄弟也是你說打就打的?!”
胡銘成被打的腦子‘嗡’地一聲響,眼前隻冒火星。他感覺到鼻子一熱,鼻血流了出來。
那個叫少廣的從後麵給他打開手銬,雙手一托,胡銘成站了起來,少廣抬腿一腳,就把他踹到了牆角。
胡銘成胸中的那團氣一下爆發了,他迅速彈跳過來,一把抓住崔建軍頭發,照肚子就一拳。其他人見狀,一湧而上,圍住胡銘你一拳我一腳,暴雨點般地向胡銘成身上招呼。
這頓狂揍一直打得胡銘成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一夥人才歇住手腳。崔建軍用手摸摸頭,可能是剛才被胡銘成拽頭發真拽疼了,氣急敗壞地罵:“你敢襲警?!我操你姥姥的,真TM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然後轉身衝少廣說:“辦個手續,拘留十天!”
“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了。。。”胡銘成用胳膊支了一下身體,沒有支起來,就又癱回到地上。
“就這樣吧。”張喜拍了拍上衣,然後衝著幾個人說:“銬牢他,兄弟請哥幾個喝酒去。”然後彎身用右手托了托胡銘成的下巴:“瞧你這吊樣!”
少廣過去把胡銘成銬在鋼管子上。鎖上門,幾個人哄笑著走了。
胡銘成往牆邊靠了靠,讓手銬鎖的不那麼緊。鼻子裏的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掉。他用自由著的左手慘了一下血,大口地喘著氣。到現在他還弄不清楚張喜是什麼樣的角色,不過從侯進書記和張喜說話的表情,還有這麼快就能讓派出所參與進來,張喜應該有著不同尋常的勢力。張喜語氣裏的囂張也印證了這一點。何況,胡銘成知道,拘留的事不能讓它成為事實。否則今後的檔案上隻會顯示有這個汙點,不會留一頁空白讓自己為此寫解釋。
他重複著自己剛剛說的話,無法無天,無法無天。這些人的恣意妄為,讓胡銘成嘴唇又開始緊閉,成“弓”字形向兩腮拉,眼裏的那團氣開始凝聚成形,充滿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