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成還沒有琢磨出孟富學給自己說的話的意思，就被吉主任叫到了楊子凱的辦公室。胡銘成進去一看，高立成和楊子凱兩個人正坐著，眉頭緊皺，見他進來也不說話，各自喝著各自的水。對於胡銘成，兩個人顯然還沒吃準是什麼樣脾氣性格的人。這次改革肯定會有很大的風險，不說吧，那一通通電話，著實把人弄的焦頭爛額，說吧，自己無形中會被拽進責任的漩渦。胡銘成也不說話，他沒有功夫猜書記鄉長在琢磨什麼，而是在回憶剛才和孟富學通電話的時候，孟富學最後轉達的杜鳳山杜大師的話：魚和熊掌，亦可兼得。什麼意思？這個杜鳳山能把人氣死，總玩這樣的玄幻幹什麼！有話說明說透多好，想著想著，胡銘成真想飛到杜鳳山麵前，給這個所謂的大師一腳。
楊子凱首先打破了沉默：“銘成，為難的事鋪天蓋地來了，今天我接了六個電話，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兒，要求照顧的他們的親戚、朋友，拐彎的親戚，拐彎的朋友的。”
高立成也一幅無奈的樣子：“你在前麵左衝右突、大刀闊斧，我們在後麵感到的是風起雲湧。我也接到7個招呼，同楊書記遇到的一樣，要求在改革的過程中，給予他們的人一些方便的。”
看著兩個領導苦腦的表情，胡銘成明白了，看來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全縣的各路關係都動起來了。楊子凱見胡銘成還呆呆地不說話，就不滿意地說：“你表個態，你是打算扮演黑包公，油鹽不進，還是八麵玲瓏，我和高鄉長好歹也是你領導，就這麼曬著我們？”
胡銘成頓時明白了杜鳳山的話。奶奶的，杜鳳山看來是會神機妙算，回頭再找他算賬。胡銘成立刻把自己的思路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調整好思路後，玩世不恭地說：“領導一生氣，嚇壞小嘍囉。你們兩個臉一耷拉下來，咱持齋鄉的天就得翻了。你們就別作難了，領導們讓各路關係都找我就是了，我一定按領導的意思辦的妥妥地。”
一聽這話，高立成長舒一口氣，眉開眼笑起來，“看來，我這個名譽組長，還是有點薄麵。銘成，有靈性，知道替我們分愁解憂。”
楊子凱反倒聽完胡銘成的表態後，眉毛一抖動，想說什麼，但是接下來一想，如果胡銘成真做的太完美了，也確實自己很作難，就順著說：“那就這麼定了。在鄉裏，別看我和高鄉長八麵威風、人五人六的，出門那就啥也不是，誰都惹不起。你就體諒吧。”
“不過，我還須兩位領導給我許個態度。”胡銘成眼光異常地嚴肅，“從現在開始，民辦身份的代課老師一個也不許臨時添加。”
楊子凱微微一怔：“說這話，你是以個人的名義還是以教改領導小組組長的名義？”說完，楊子凱已經明白了胡銘成的意思，心裏道，這胡銘成，敢情教改方案書麵上的東西還不是真正的全部。於是，就不等胡銘成回答，一揮手，“算了，算了，我和高鄉長這點上是立場堅定的。你把這些關係戶料理好就行。”
高立成也點頭算是答應。見問題已經解決，他就站起來，“銘成，你一會兒到鄉中學弄間辦公室，扯上電話，掛上教改領導小組的牌子。別各路神仙都往鄉裏來找你，我和楊書記見了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楊子凱哈哈就笑：“高鄉長，我發現你好幾次都能聊到點子上，沒有比銘成白吃那麼多年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