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良把門一打開，丁左左進了房間。
她直接走到桌子旁把台燈打開，然後向正在關門的徐嘉良道：“把大燈關了吧，光線有點亮。”徐嘉良猶豫了一下，把大燈關上。丁左左緩移腳步，走到沙發上坐下，“你也坐下吧，讓我好好看看你。”
徐嘉良瞅瞅長沙發，然後輕輕地走到桌子後的椅子旁，坐下。
丁左左滿眼哀怨地搖搖頭，“你還是老樣子，總有你要顧忌的東西。為我你一直不願意做出任何付出。”
徐嘉良眼光真誠，低聲道：“你多諒解。”
丁左左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他，輕聲說：“嘉良，老了。”
“哦？”
“你頭發開始有白色的了。額頭也開始變的圓了。不像原來那樣棱角很分明。我也老了是嗎？”
“你還是原來樣子。很好看。”
丁左左輕輕微笑，眼光裏顯現出羞澀的表情，“真的嗎？今天我捯飭了自己半天，這發型，這衣服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你怎麼樣收拾在我眼裏都像十年前的樣子，是個魅力無邊的女人。”徐嘉良想撒謊，但是他又編不出話來，就由衷地說道。
“十年前？”丁左左頭輕輕向右側扭了一些，微低下頭，“十年前，那時候你還給我寫詩。”
徐嘉良默默不語。
“沒有你，我就如潛行於水中，窒息。”丁左左深情地念道，“還好有風，讓我想著你的時候入夢。”她停了片刻，又念道：“撐一把油紙傘，在沒有雨的夜色裏，等你回家的腳步聲歸來。”
徐嘉良臉色莊重，他歎了口氣，道：“謝謝你還記得。”
“每段我們感情的詩句我都記得。包括你第一次送我的那天晚上，到了女工宿舍樓前的小巷子，你說，要不，親一口。我說那就一小口。然後你親了我一下額頭。其實你不知道，你走後，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我想看著你的背影離去。看著，看著，我幸福地給自己說，嘉良，我愛你。”
“都過去了，左左，那是青春年少時的東西。”
“你別打斷我。還有一次我發高燒，然後自己去輸液。輸著液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看見你在我病床前坐著，頭埋在兩個胳膊間，發瞌睡。我就那麼地看著你，覺得好親切，心疼你的感覺讓我鼻子酸酸的。你醒來後臉上很歉意地給我笑，說趕了大半宿稿子，來晚了。”
“記得當時你哭了。”
“我現在也哭了。”丁左左抬頭，臉上兩行淚水順著嬌美的臉龐刷刷而下。
徐嘉良手無失措地忙拿了紙巾走過來遞給她。丁左左站起，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摟住徐嘉良的腰，身體晃悠，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遼陽？！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離我這麼近？！”
徐嘉良雙手不知道往哪裏放，他讓它們轉了個圈，最後輕輕放到女人的肩膀上。女人的發絲就在他唇邊，隨著她身體的搖晃飄到嘴巴裏幾根，清香氣息開始撲麵而來，一直從鼻孔撩到他全身的血液裏。徐嘉良眼睛閉了閉，道：“那次，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的。那其實是我的一生。就像現在。”丁左左身子一倒，把徐嘉良帶倒在長沙發上。她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呼吸變的急促，臉頰上泛起甜蜜的渴望，輕啟丹唇，聲音呐呐：“嘉良，我想你想了十年，今天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