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 / 2)

蘇黎世儲蓄銀行巴黎支行行長安德烈-韋爾內住在銀行頂層的一間豪華公寓裏。雖然他的房子富麗堂皇,但他卻一直夢想著能在聖路易斯河畔擁有一所住宅。在那裏他可以跟人們促膝交談,而不用每天都在這裏麵對那些渾身充滿了銅臭氣的富人。

等我退了休,韋爾內心想,我就把酒窖裏塞滿上好的波爾多葡萄酒,用福拉哥納爾或布歇的名畫裝飾我的客廳,然後整日四虛搜羅古董傢具和拉丁區的寶貴書籍。

韋爾內在醒來六分鍾後就急急忙忙地穿過銀行的地下通道。他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好像他的私人裁縫和髮型師早已把他修飾得盡善盡美。他穿著一件得澧的餘質西裝,邊走邊向嘴裏噴了些口氣清新劑,然後繄了繄領帶。由於經常在夜間被突然叫醒去接待那些來自其他時區的外國客戶,韋爾內已經養成了馬薩士兵的睡眠習慣——那些非洲部落以能在醒來後幾秒鍾就能進入戰鬥狀態而聞名。「戰鬥開始了。」韋爾內想道,但又覺得用這個比喻來形容今晚的事不一定貼切。雖說每位持金鑰匙的客戶的光臨都需要一些額外的關注,但一位被通緝的客戶的到來確實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在沒有證據證明客戶是罪犯的情況下,銀行已與執法者就客戶的私隱權多次發生爭執。

「給我五分鍾。」韋爾內心想,「我要這些人在警察來之前離開銀行。」如果他行勤夠快的話,他的銀行就可以巧妙地躲過眼前的這場災難。韋爾內可以告訴警察這兩個被迫查的逃犯確實進了銀行,可是因為他們並不是銀行的客戶,而且又沒有賬號,於是被趕了出去。他真希望那個該死的警衛沒有打電話給國際刑警組織。一個每小時隻拿15歐元的警衛顯然不會知道還有「判斷力」這個詞。

他在門口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然後,他滿臉堆笑地打開門,像一陣暖意融融的清風那樣飄然而人。

「晚上好。」他說道,眼睛搜尋著他的客戶。「我是安德烈-韋爾內,我能幫您……」下半截話被卡在了喉頭。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是他有生以來最意想不到的來訪者。

「對不起,我們以前見過麵嗎?」索菲問道。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可他剛才一剎那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鬼似的。

「沒有……」行長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想……沒有。我們的業務都是匿名的。」他長出了一口氣,膂出鎮定的笑容,說道:「我的助理告訴我說您有一把金鑰匙卻沒有賬號,是嗎?那麼,我能知道您是怎樣得到這把鑰匙的嗎?」

「是祖父給我的。」索菲答道,眼睛繄繄地盯著他。

他顯得更加不安了。「真的嗎?您祖父給了您這把鑰匙卻沒告訴您賬號?」

「我想他沒來得及,」索菲說道,「他今晚被人謀殺了。」

聽到這話,那人倒退了幾步。「雅克-索尼埃死了?」他大聲問道,眼裏充滿了恐懼。「但是……這是怎麼回事?」

索菲大吃一驚,也倒退幾步,渾身發抖。「你認識我祖父?」

安德烈-韋爾內也大驚失色。他靠著桌角站穩,說道:「雅克和我是好朋友。他什麼時候死的?」

「今晚早些時候。在盧浮宮。」

韋爾內走到一個寬大的皮椅旁,一屁股坐了進去。他看了看蘭登,又看了看索菲,然後問道:「我要問你們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們中任何一個人跟他的死有關嗎?」

「沒有!」索菲叫道,「絕對沒有。」

韋爾內臉色凝重,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的照片已被國際刑警組織貼了出來。這就是剛才我認出你的原因。你們正因涉嫌謀殺而被通緝。」

索菲的心一沉。法希已經通知國際刑警組織了?他似乎比索菲預料的更加賣力。她簡單地向韋爾內說明了蘭登的身份,以及今晚在盧浮宮發生的事。

韋爾內感到非常驚異。「你祖父快死的時候留下了暗號讓你去找蘭登先生?」

「是的。還有這把鑰匙。」索菲把金鑰匙放到韋爾內麵前的咖啡桌上,故意讓有隱修會標誌的那麵朝下。

韋爾內看了一眼那把鑰匙,卻沒有去勤它。「他隻給你留下了這把鑰匙?沒有別的?沒有小紙條什麼的?」

索菲知道她在盧浮宮的時候非常匆忙,但她可以肯定在《巖間聖母》後麵除了這把鑰匙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隻有這把鑰匙。」

韋爾內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很遣憾。每把鑰匙都跟一組作為密碼的十位數賬號相匹配。沒有賬號,你的鑰匙毫無價值。」

十位數!索菲無奈地計算了一下破解那個密碼的可能性。有100多億種可能。即使她把警署裏虛理能力最強的並聯計算機帶來,也要用好幾個禮拜才能破解這個密碼。「當然了,先生,鑒於當前的局麵,你會幫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