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子玉報來隊長的死訊。陳強富明白王子玉現在心裏的痛,因為那種痛也正在他的體內啃噬著他的精神和肉體。
早在最外圈的敵人聽到爆炸聲和槍聲後,從屋子裏衝出來,準備圍住飛星小隊的突襲人員時,陳強富就開始有選擇的狙擊了。
陳強富看到從外圈房裏出來的一個人,這人沒有立即向戰場的中心跑,而是揮動著手裏的槍,嘴裏好象一直在大叫著,時不時還會對跑得慢或亂跑的人踢上一腳。在這個人的七吆八喝九踢腿之下,本來看似散兵遊勇的大隊人馬,卻變得有組織起來,紛紛開始聽從他的指揮,從各個方向以包圍的形勢迅速向前進。
這個人,必定是他們的頭目,打掉他們的頭,讓群龍無首,這是最好的限製他們去做增援的辦法。於是,陳強富用瞄準鏡框住了這個人,跟隨著他的身體而移動。陳強富對自己的槍法一向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向來有一個狙擊愛好,就是爆頭。為此沒少著隊長和大隊長的批評教育,可他仍然喜歡,隻要能打頭的,他絕不打鼻子以下的部位。
瞄準鏡內,那個頭目在下字架前不斷晃動,鏡內的十字架由對著他的身體慢慢上抬,在他的頭部停住。這人一直在動,沒有停過,所以陳強富的手指仍然隻是輕輕地壓在扳機上,等待最佳時機。頭目很盡心盡職地在指揮,大部分的人已經聽他的指揮而行事了,現在他終於不再左跑右跳的了,他正對著戰場的方向開始向前跑,奔跑的速度並不算快。
陳強富在這時將十字架稍向上抬了一點,對著頭目的頭頂,擊發了他今天的第一槍。
那個頭目的後腦豁然開出了一個洞,紅色的血花帶著白點從他的前額噴射而出。
陳強富沒有用瞄準鏡觀察頭目僵硬撲到的身軀,而是迅速移動,對準了跑在大隊人馬最前麵的人,沒有絲毫地猶豫和等待,又是一槍爆頭。跟在那人後麵的一大群人,突然看見前麵的人,一聲未發的,就頭顱爆裂,撲地而亡,一下子都愣在了那裏。不少後麵沒看到的人卻仍在向前跑,結果在中間部分撞了個人仰馬翻,罵聲不斷。
趁著人群的混亂,陳強富隨意的迅速鎖定了另一名正舉著槍東張西望的壯實男子,沒有偏差,壯實男子如山的身形,帶著頭部噴射出的血雨劃出的妖異弧線,轟然倒地。
陳強富這三槍兩前一後,所以大隊人馬中有經驗的,都知道了遠處有狙擊手,自己正處在身後狙擊手的瞄準之下。驚慌地紛紛散開,迅速蹲下或躲在房前慢慢伸頭觀望。剩下一小群愣頭青,在那裏原地站著,神情緊張地四下張望著,手裏端著的燒火棍到處亂比劃。這些毒販武裝都是使用很好的精良武器,但對於射不出子彈的槍,再好的槍在陳強富眼裏也都是燒火棍!
在接二連有同伴在身邊爆頭而亡,在加上躲在一旁的人的呼喊,這群愣頭青才紛紛四下尋找可以射避的地方。而早先射好的人已經觀察到陳強富的位置,都江堰市舉著槍對闃他所在的位置,拚命射擊。
當然這些槍彈除了裝點一下黑暗的夜空,增添一下戰場的氣氛外,對陳強定絲毫沒有幹擾。但他仍然稍稍向旁邊挪開一些方向,因為原先的位置已經被飛嘯的子彈覆蓋,雖然沒有準頭,可萬一有沒長眼的流彈擊中也是可能的,他可不想讓敵人的亂槍流彈給打中,再說了,那裏既然被發現,是人都開始防備著他這個方向了,他哪還有獵物可打。所以他必須得換個角度來進行進攻了,攻擊另一個方向增援的敵人。
他現在成功的把正麵的敵人壓製在原地不敢妄動。這也是為什麼飛星小隊爆發戰鬥都有好一會了,正麵增援的敵人卻始終沒有出現的原因。
從陳強富聽到爆炸聲起,他就在瞄準鏡內看到了一切過程。他看到小隊隊友順利逃入小樓,也看到藍宇和王浩犧牲的壯烈場麵。如今又猛然聽到隊長的死訊,他一個人在這裏悄悄地流淚了。
換好位置後,他把心裏的痛和悲傷,全部融合在狙擊槍的子彈裏。瘋狂快速地扣動板機、上彈、擊發、再上彈、再擊發。隻要瞄準鏡內框住了敵人的身形,他就會開槍,不論是會打在敵人身上的任何部位,隻要能讓敵人受傷或死亡,他都會開槍。狙擊手的冷靜隨著隊友的生命飄散而喪失,他要這些人都付出血的代價,用最多的鮮血和敵人的命來祭奠英靈。
就這樣,連續不斷的射擊。這把狙擊槍幾乎被他作了半自動步槍來用了。雖然他失去了狙擊手的冷靜,卻沒失去理智,他在快速準確的射射擊,協助劉軍和黃平將他們那個方向的敵人給肅清,做好了一會讓飛星小隊的受困人員方便突圍的準備。
劉軍和黃平二人一開始並沒有開槍加入戰鬥。
他們在等待時機!如果開槍過早,他們很有可能腹背受敵,在被夾擊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完成順利接應飛星小隊其他受困隊員安全突圍的任務。
當聽到隊長的死訊後,二人仍然在原躲藏地動都沒有動過一下!是他們太冷血無情了嗎?當然,不是!
劉軍和黃平現在正怒目圓睜,緊咬牙根,急促地呼吸著,脖子上、臉上、手上都是青筋暴現。忘情之下,黃平的嘴唇也都咬破了,他卻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