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睛有點酸澀,小宋才放下記錄本,他有點餓了,一抬頭看表,原來不知不覺的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
這個人到目前為止,已經度過了十小時二十二分鍾,狀態變化不大,並且隨著藥效的持續減退,小宋不認為在注射下一針神經藥劑之前,黎遠暉有鬆口的可能。
“宋秘書,是將軍打來的電話,三線。”
“好的,謝謝。”
“他招了麼?”鷹眼將軍開門見山。
“還沒有。”
“小宋,你一向有急智,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鷹眼將軍在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顯得沒那麼沉穩,想必那邊的搏殺也很艱苦。
“將軍,楚大校的意思,再打一針的風險比較大,我想確認一下,如果他一直沒招……您最後的底線是什麼?”
鷹眼將軍那邊沉默了一下,此時此刻,哪怕一個小砝碼,也能導致天平失衡,為了最後的利益,鷹眼將軍別無選擇。
他最後開口,冷硬、但堅決的聲音,“那他們也別想得到!告訴姓楚的,試試疊加自白劑和神經類藥劑,我要他盡快開口!”
“是的,我明白了。”小宋冷靜的掛上電話。
將軍的意思很明顯,最後就是魚死網破。
“楚大校,我出去吃點飯。”小宋對軍醫告假。
軍醫頭都沒抬的哼了一聲,就算答應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
這次軍醫連哼都沒哼。
這頓飯,小宋吃了足有兩三個小時才回來了。
進門之後,他又翻了一遍記錄本,黎遠暉確實沒鬆口,隻是他的‘思念’更多了,‘守護’也更加堅定,小宋心裏明白,黎遠暉不會鬆口的——鬆口就意味著死亡,這個人心裏門兒清,並且他還有強烈的信念在一直支撐著他。
小宋放下記錄本,轉向軍醫,從頭到尾都沒有向楚軍醫轉告鷹眼將軍的意思,反而,“楚大校,我能進去跟他麵對麵麼?”他問。
“放心,你會像在媽媽懷裏一樣安全。”軍醫以為他問的是這個——就算那位是猛虎,也是沒了爪牙的老虎。
這間屋子沒有裝監聽設備,因為根本不必要,為了怕黎遠暉受不住痛咬舌自盡,他的嘴被堵上,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小宋站在床邊看著他,一直沒說話,他看著那張觸摸板,過了很久,當小宋再一次看到類似‘思念’的塗鴉之後,他忽然開口,“安晴在我們手上。”
“老天!”
“他說了什麼?”
房間外,瞬間跟炸鍋了一樣,監控腦電波和觸摸板的工作人員幾乎同時驚呼。
腦電波圖劇烈波動,亂的一塌糊塗,而觸摸板上一片濃重的黑被分析人士認為是‘死亡’的意思。
房間裏,小宋的聲音顯得那麼冷酷。
“他很痛苦。”
“他在哭。”
“他在等你去救他……”
“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我們不會折磨她。”
“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另一個種族的存在,我就會放了她,還有……她肚子裏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