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寸一寸的透過窗挪近房間,向之寒靜坐在椅子上,手裏捏著一個糖人。
說是一個,其實是兩個小人手牽手的拉在一起。
他眉眼溫柔的低頭瞧著,食指時不時會撫過女糖人的臉頰。
“向師兄,你果真在這兒,真是讓我好找。”
一道突兀急躁的聲音打破這寧靜的時光。
向之寒將糖人收起,不滿的看向破窗而入的林如風。
“林師弟,你如今行事越發孟浪了,進我的房間也走窗?”
林如風一屁股在他麵前坐下道,“出大事了,我為了找你,是把這九州都跑遍了。”
“幸虧我想起你曾問過我關於璃寨的事,過來看了一眼。”
向之寒:“無論出了什麼事,等我回去後再說。”
他說完,起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又聽林如風說。
“向師兄,又死人了。”
“這次死得是少年,他們被發現時,靈根都被人挖走了。”
“師兄,你還是不管嗎?”
向之寒推門的手頓在原地,林如風幾步上前,抬手想觸碰他的肩,想了想又將手收回,輕聲道,“師兄,我這兒有一份師父的口信,你聽聽罷。”
關於向之寒下山的真正目的,全青雲宗也隻有向之寒的師父和林如風知曉,其他人雖覺奇怪,但並不知內情。
林如風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輕如蟬翼的紙張飄至上空,無風自響。
[徒兒,時間不多了,九洲二界,一盟十二宗的安危皆係於你一人之身,莫要婦人之仁。]
話音畢,紙張驀地燃起,消散於空中,連片飛灰也沒留下。
“師兄……”
向之寒沉默良久,問,“死了多少人?”
“一百三十二人。”
向之寒的手握上腰間的配劍,一百三十二人,又死了一百三十二人。
他明明早就做好了決定,留好了退路,他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可為什麼……為什麼連最後的時間也不能多留幾日。
他還有很多地方沒和她去,還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林如風望著他的背景,他明明看起來很平靜,但無端的就會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傷。
他總算明白,師兄先前為何會問他借聚魂燈了。
“向師兄。”林如風舔了下唇,深吸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或許還會有別的解決辦法。”
他雖然總愛說,向之寒陷入愛河了,但其實對於這件事,他很開心。
他很開心他這位向來清冷自苦的師兄,總算能遇見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
這讓他看起來有了人情味,而不是之前冷冰冰的神像。
“林師弟,你在此地等我一會。”向之寒說。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像是隻是做一件無關大雅的小事,像是平靜的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師兄,你。。。”
林如風的話還沒有說話,向之寒就已推門離開。
“晚晚。”
江不晚的門被人從外推開,向之寒一襲白衣,神情冰冷,似是天山上終年不化的寒冰。
他手持利劍,一步一步走上前。
江不晚的目光被他手中的利劍所吸引,她興奮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