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寒被江不晚抱在懷中,他先前還會因為江不晚的懷抱而感到臉紅不安,如今已經平穩接受了。
他如同一隻真正的貓咪一般趴在她懷中,時不時還會用毛絨絨貓臉輕蹭江不晚,幫她緩解她緊張的情緒。
江不晚感受到來自小白的安撫,笑著低頭摸了摸小白軟乎乎的貓耳朵,她的小白真的很乖,不僅能看出她緊張不安的情緒,還會安撫她。
她常常聽私塾的先生說,萬物有靈。
原來都是真的。
江不晚的緊張不安在見到她隻有一麵之緣的姑父後,達到了頂峰。
當時姑姑出嫁時,姑父在鄰鎮做屠夫,她也隻在接親那一日見過姑父。
當時家中一片喜悅,而她做為姑姑最親厚的小輩,自然也得到這位姑父的重點關注。
他本想給她點小零食和散錢,結果她卻被姑父粗獷威猛的外表嚇得不肯和他親近,還死抱著姑姑,不讓姑姑嫁給他。
如今再次相見,姑父還是她記憶中粗獷威猛的模樣,他生得極黑,麵部張滿了雜亂的大胡子,像是在臉的四周黏上了一把黑掃帚似得,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大。
江不晚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姑姑,眼中有幾分擔憂,但她倒不是擔憂自己的處境。
她大不了繼續回到街頭去,反正她已經這樣過了很多年了。
她隻是在擔心姑姑,姑父會不會遷怒於姑姑?
江心察覺到江不晚擔憂的視線,低頭衝她淺笑了下,溫聲道,“綰綰,不要怕,你姑父就是長得凶惡,但人其實很不錯。”
江心嫁的是位屠夫,名喚徐揚,如今在明都殺豬宰牛賣肉為生,日子雖比不上大戶人家,但也過得殷實不缺吃穿。
徐楊聲若洪鍾。“心兒,這是。。是綰綰侄女?”
“沒錯。”江心點頭,“是我綰綰。”
徐楊伸長脖子向後看去,“大舅哥他們呢?怎麼就綰綰一個人?”
江心眼眶一紅,“我哥他們。。都去世了。”
“什麼?”徐楊看向江不晚,見她衣衫襤褸,微垂著頭,強忍著淚意,不由心頭一軟,真是可憐的孩子。
他的麵相凶惡,但眼神卻十分溫柔,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模樣容易嚇到孩子,所以竭力擠出一抹平和可親的笑,但反而更嚇人了。
江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徐績嘖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道,“爹,你這樣看起來好嚇人啊。”
徐楊的笑僵硬在臉上,江不晚對上黝黑的臉和尷尬的眼神,忽而笑了。
其實姑父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姑姑說得對,姑父隻是長得凶惡罷了。
徐楊見江不晚笑了,瞬間也沒那麼緊張了,他跟著江不晚一起笑,露出兩排幹淨的大白牙,輕輕拍了拍江不晚的頭,說,“沒事,你還有姑姑,姑父呢。”
“心兒,你先帶綰綰去洗澡,我去割點肉宰隻雞給綰綰補補身子,看這孩子瘦的。”
江不晚被江心帶去洗澡,她看著姑姑與父親相似的眉眼,又想起逝去的父親。
如果父親沒死,她現在應該在跟著父親玩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