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出口處唐凝月不停的抬起手腕看時間,一頭墨發綰了個簡單的發髻,一朵紫色的鸞尾花斜插在發絲間。黑色的呢子大衣襯托的皮膚更加白皙,中筒的牛皮高跟靴凸顯的她亭亭玉立。
一臉精致的妝容,皮膚保養的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來歲,立在身影頎長的蘇展身側,越發顯的小鳥依人。挽著一身戎裝的蘇展,再次抬手看了看時間,眉頭微蹙“不是說三點鍾就能到麼?怎麼都這會兒了連個影子還沒有呢?”
“說是三點三十分到,是我們來早了。”B市入了冬溫度就一直下降,經不住唐凝月的念叨,他們早在兩點三十分的時候就已站在這裏等待了。
唐凝月不滿的扯一下他的胳膊,撇撇嘴說“兒子媳婦兒回來,兒媳婦身子還不方便,多等一會兒能咋滴?”
蘇展頓時好無語仰頭看了一下天空,誰急了?到底是誰急了?出來的時候就說太早了,是誰說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就過去了。每次與她講理動起手來自己都是吃虧的一方,劍眉一挑斂下眼眸不再吱聲,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唐凝月抱怨了N多次後,蘇傾城和有容乘的那趟車次才進了站。方才臉上的不悅一掃而光,遠遠的看著兒子擁著媳婦緩緩走來,鬆開蘇展的胳膊一臉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孕吐的緣故有容臉色不是很好,被蘇傾城攬進懷裏,看見唐凝月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媽……”
“哎……回來就好。”唐凝月歡喜的應聲,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被一臉擔心的小兒子搶白。
“媽,容容從昨天到現在吃什麼吐什麼,我看還是先到醫院檢查一下?”從昨晚到現在他是既折騰又心疼,每次看她嘔的死去活來,他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唐凝月笑著拉過有容的手說“難為容容了。”抬起頭對自己的小兒子說“先回家吧,若是還是吐得厲害,咱再去醫院。”瞥見兒子泛青的眼窩又是一陣心疼。
回蘇家的路上,蘇傾城接到項岑打來的電話,說是等待辦理退役的事情,現在人已經回B市家中待命。蘇傾城說自己也在B市,晚上約著一起出去吃飯,看看有容一臉憔悴的樣子,改約他來家裏吃。
蘇展眉頭微蹙,垂下眼皮閉眼假寐“項毅的兒子?”
“嗯。”圈子本來就沒多大,項毅和蘇展又是戰友,雖然這些年沒一起共事,說到底曾經也是一個兵營裏混出來的,情分能差到哪兒去?
“城子,幫得上的,盡量幫吧。”蘇展依舊閉著眼睛,長江後浪推前浪,下輩兒催著上輩兒老。
蘇傾城眼眸一深,眼裏閃過一絲淩厲很快隱去“爸你放心,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表麵上父子倆似是閑聊家常,暗地裏的那些道道父子倆心裏都清楚。這麼多年都沒能揪出那個人來,如今他按耐不住再次動作,這次就交給小輩們去收拾,蘇展蹙著的眉漸漸展開,心底的鬱結紓解開。
唐凝月給有容做了菠菜雞蛋麵,很清淡的口味,意外的是有容吃了多半碗居然沒吐,本想著全部吃完,被蘇傾城給攔下來,說她太久沒吃東西不宜吃的太多。
有容無奈的把碗推給他,不知他是弄擰了自己的意思,還是故意裝迷糊,端起來呼嚕呼嚕吃了個精光,吃到碗底兒還不忘對自己親娘交代“味道不錯,下回多做點,我也來一碗。”
唐凝月瞪他一眼臉上笑意明顯,收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空碗回廚房忙活。有容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蘇傾城拿出茶幾下的軍事雜誌翻看。中間悠然打電話過來,有客人指定有容跟妝,問有容要不要接。
蘇傾城眼神瞄向她的肚子,又望著她搖搖頭,有容淡然一笑拒絕了悠然,掛上電話後挪坐到他邊上,朝廚房的方向望一眼,貼近蘇傾城說“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她這真是孕吐如山倒,吐完如抽絲。剛剛能吃下些飯,精神稍微好了點,喜歡蹦躂的心再也安撫不住了。
蘇傾城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無力的說道“容容,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不適宜逛街。”這才剛吃下半碗麵好了些,外麵天氣冷,吹著凍著又得折騰不說還得受罪。
放下手裏的雜誌,不顧有容的驚訝和羞窘把她橫抱起來,踩上台階回頭朝廚房的方向喊“媽,我們回房間休息了。”
也不管自己老娘是否聽清楚,扭過臉低頭啄一下有容的嘴唇,腳步頓住淺笑道“我這一年不怎麼進家的人,都沒能讓唐凝月女士親自下廚給我做飯,還是我媳婦兒金貴,才能使喚的動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唐凝月女士。”
從廚房出來聽到兒子這麼說自己,唐凝月笑罵道“不給你做飯吃你能長這麼大?真當自己是在路邊翻垃圾桶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