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成立時代以來,宿命就一直寄放在櫃台,也曾吸引過不少人的目光,結果都是因為雙方或是一方不合適,最終不得不放棄。父親直至臨終也未曾等到命定的有緣人。
父親走後這個使命落在他的身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漸漸的他也失去了耐心,再也不相信有人能與之相配,日子久了,若不是他身體日益漸差,他都忘記了宿命的存在。
導購小姐敲開他辦公室的門時,他的心竟然按耐不住開始不規則的悸動,他知道,心也如他一樣在期待些什麼。
當期待被證實,忐忑的心終於回歸寧靜,父親的遺願得償,多年以來的詛咒得以解開。
當初指點父親的高人說過,宿命出心願償。從今以後聶家的魔咒將解除,聶家男人活不過四十的死咒將消失。
聶崢眼神明亮的看著他們,聲音附有磁性卻不失低沉“這是我們的緣,是聶家與你們的緣,宿命從現在起是你們的了,以後若有用的著聶崢的,盡管來這裏找我。”
他不輕易許諾,但宿命讓他不能輕許諾。
蘇傾城莞爾一笑“聶先生言重了,在商言商,我們不能白拿聶先生的東西。”他軍職在身,不能怪他小心謹慎。暗藏的勢力一直都沒消停,保不準這是不是另外一個圈套。
聶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愁雲瞬間凝聚眉頭“你們若是不受,那死咒又何解?想必是天要亡我聶家。”他不得不承認當初做這個局的人,多麼心思縝密。
聶家的男人自從背負這個咒怨,從父親那一代都沒能活過四十歲,幾個堂兄弟裏就數他年齡最小,上麵長他幾歲的也都不在了,僅剩的一位至今還待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怕是也熬不到過年底。
一直沉默不語的唐凝月笑吟吟的迎上來,眼神清亮的看不出異色。勾勾嘴角說“聶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聶崢一愣隨即點頭,與唐凝月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蘇傾城和有容站在原來的位置等待,隻見兩人嘴巴一張一合,表情上並沒有什麼波動,聶崢偶爾在唐凝月說完之後,陷入一時的沉思,少頃後再接上話茬兒。
大約十幾分鍾後兩人走了回來,聶崢臉色緩和不少,唐凝月依舊方才的模樣。
雖然此時周圍的顧客不是狠多,但有些話在這裏說仍是不方便,聶崢提議到他的辦公室詳談,大家也都默契的同意跟著他上了樓。
走之前聶崢淡然一笑,示意導購小姐把宿命的對戒包起來,小姑娘會意手倒也利索,拿出精致的首飾盒,穩妥的放置好遞給蘇傾城。
蘇傾城看了一眼聶崢,再看看唐凝月,眼神平靜伸手接過。
在聶崢的辦公室坐下,感覺到蘇傾城疑的視線頻繁落在自己身上,唐凝月說“收著吧,你們大婚按關係來說,他的確該送份兒禮的。”
蘇傾城眼眸一深,還沒開口就被唐凝月手一揮阻止,眼睛盯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看著有容說“聶崢的母親容雅靜是有容的阿姨,雖然長輩不在了,但是表妹結婚表哥送禮也是情理之中。”
突然聽到那個名字,有容的臉色瞬間蒼白,那些刺入骨髓的疼痛再次襲來。
自從母親走後,她就和姥姥家斷了來往,姥姥去世的時候,她正在處理顧敬軒的事情根本無法顧及。僅有的這麼點兒情分,也徹底的斷了幹淨。
她知道自己有個阿姨過世的比較早,卻從來都沒有來往過。
腦子裏依稀記得有那麼一個人,在她大二那年,見過那個溫潤如玉的表哥,那時她因為探望駐極寒之地軍區的於紹辰,生了一臉凍瘡。
她還記得他見她說的第一句話“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若不是確定是你,我一定不相信我的表妹居然這麼醜。”
那次匆匆見麵後,自稱她表哥的男子再也沒有出現過,而自己的銀行卡裏莫名多了許多錢,然後每個月都會有固定的入賬,她也試圖找過他,得到的答案卻是,他背負的詛咒不能與人親近,能給她的也隻是金錢上的關懷。
“媽怎麼就相信他沒有說謊?”有容猶豫著還是問了出來。
唐凝月微微歎息一聲,眼底竟有隱隱的疼惜浮現“容容,你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不是。”
有容默然,眼神定定的望著他,氣質依舊溫潤如玉,樣貌依然俊朗逼人,隻是蒼白的臉色不似最初見他時健康,怕是受了不少病痛的折磨。
眼底一濕頓時熱淚盈眶,嘴唇哆嗦幾哆嗦,斂下眼眸眼淚滴滴答答掉了下來。
帶著濃重的哭音,掀起嘴唇輕輕說“容家的女子都有信物,你若真是我表哥,阿姨給你留的信物呢?”
聶崢溫柔一笑,眼神灼灼望著蘇傾城,那笑極為邪魅戲謔“容容的麒麟獸可是給了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