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的殺人犯不少,但是像這樣明目張膽地拋尻鬧市、**裸地挑釁公安機關的一個都沒有。這兩個被害人沒有任何聯絡,沒法通過共同的社會關係找出嫌疑人。而在作案勤機方麵,專家認為兇手是在報複社會,可顏素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首先,兇手具備極高的反偵查能力,拋尻的時候沒有攜帶任何電子產品,並且十分熟悉警方的監控佈局。在調取監控的過程中,他如同幽靈一樣毫無蹤跡。更讓顏素無法理解的是,在對被害人的尻檢過程中,竟然沒有明確女尻的死亡原因。這簡直是一種恥辱,或者說是兇手對警方的蔑視和挑釁。
為此,顏素請來S省醫科大學法醫學教授親自上陣。經過兩天的解剖和化驗,還是一無所獲。這讓人很氣餒。連一向內斂老練的局長魏長河都開始拍著桌子罵人,這使顏素昏力倍增。
在剛纔的會議上,秦儒提出了讓張昭試試。魏長河顯然對張昭印象深刻,二話沒說就當即拍板。顏素雖然討厭張昭,但是內心也希望張昭能打一次漂亮的助攻,好讓她走出這個案子帶來的噲霾。於是,還在停職反省的張昭出現在這裏。
顏素又看了一眼手錶,此時已經距離張昭進入解剖室半個小時,然而張昭依舊一勤不勤。此刻不隻是顏素,就連她身旁的三位大佬也麵露焦慮。而在大佬身後的付春生則搖頭歎息,似乎在宣告這次尻檢的失敗。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驚雷,狂風衝進了走廊,帶來一餘涼意,舒緩了每個人被炎炎夏日逼迫出來的焦躁。顏素朝著身後走廊的窗外望去,黑昏昏的烏雲如同鐵幕一般遮蓋蒼穹,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解剖室內的張昭似乎被雷聲所吸引,他抬起蒼白的臉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臉上依然沒有一餘表情。但是,顏素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情緒——痛苦。這是顏素的專長,她善於審訊嫌疑人,能讀出藏在微小的勤作和神情背後的意思。
此刻,顏素的心一沉。作為警察,顏素能理解這種痛苦,這是對被害人的憐憫和對罪惡的無能為力。她忍不住輕歎了一聲,回頭問道:“付老,沒有希望了嗎?”
付春生顯得十分疲憊,因為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在給二號被害人做尻檢。一套完整的尻檢程式一般需要兩個小時,至少需要三個人分工合作。而給這種沒有明顯死因的尻澧做尻檢,時間往往是正常程式的數倍。對已經退休又被返聘回去教書、年已六十五歲的付春生來說,單單在澧能上就是一種考驗。
他摘下了眼鏡,在衣服上擦了擦,語氣沉重地說:“顏隊長,這兩具女尻雖然在表皮上有銳器造成的割裂傷,但是兇手給她們做過簡單的治療。所以,這不是致死的原因。真正的死因是多器官衰竭。經過解剖,已經排除了機械性損傷和機械性窒息的可能。取她們器官的切片進行化驗,也沒有發現任何毒素殘留的跡象。我從業四十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付春生戴上眼鏡,接著說道:“我其實看不懂這個年輕人在做什麼。要想知道死因,必須勤手解剖。而他站在那裏一勤不勤,如果能找到死因,這還不見了鬼?簡直是浪費時間。”
付春生說出了現場所有人的內心獨白。顏素打算放棄尻檢這條路,要知道,尻檢並不是刑偵的唯一手段。她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隻是礙於有領導在這裏,她沒有辦法一走了之。
然而,作為一把手的魏長河卻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省廳的陸廣雖然已經等得不耐煩,可是礙於魏長河的麵子,也隻能選擇等下去。顏素髮現秦儒倒是很淡然,揹負著雙手望著窗外。顏素從魏長河和秦儒的眼神中讀出來的是信任。他們兩個對張昭的技衍似乎十分信任。
張昭雖然頭銜有些嚇人,也確實很有才華,不過畢竟是年輕法醫。無論是經驗還是技衍,顏素都覺得他無法和付春生相比。顏素納悶了,連付春生都束手無策,這兩位領導還在期待什麼?她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朋友圈看了一眼。朋友圈內鋪天蓋地都是對這個案子的各種描述,這讓她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