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數轉,辛千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從氣勢洶洶變得無力慘淡。

都這個時候了,辛千玉還怕崩了自己小白花的人設呢!

辛千玉自嘲的一笑,將門卡放在茶幾上,深吸了幾口氣,讓腦子清明了一些,才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宿衷的號碼。

宿衷沒有接。

辛千玉眉頭擰起來,又打了幾遍,宿衷都沒有接。

這時候,辛千玉心頭的暗火又轉為明火了,腦頂都熱得跟炙石似的。

他一腔憤懣無虛訴說,隻能打電話給朱璞吐槽了。朱璞一聽,也是義憤填膺:“這宿衷牛逼啊!找小三還找到你麵前了?”

辛千玉卻搖了搖頭:“衷哥怎麼會找小三?我看是那個姓安的發春倒貼吧?”

朱璞嘆了口氣:“啊?你這麼信任你衷哥?你不是說他對你感情不深?”

辛千玉苦笑:“我不是信任他對我的感情,我隻是信任他的為人。”

宿衷做人是很幹脆的,如果他真看上了別的男人,不會搞劈腿,隻會直接了斷。

想到這一點,辛千玉心內也難說是苦是甜。

朱璞想了想,也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辛千玉說:“先問問衷哥吧,隻是衷哥一直不回電話,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

朱璞說:“你衷哥不是做基金經理嗎?聽說有些公司不讓基金經理上班時間用手機,怕他搞老鼠倉。等下班時間,你再打過去看看吧。”

辛千玉心下豁然:“哦,是啊,一定是這樣了。衷哥絕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

這次朱璞說的確實是對的,因為出了凱文的醜聞,大衛便加強了管理。包括宿衷在內的大部分員工在交易時段都不能用手機。

待時間過去了,辛千玉正想打給宿衷,沒想到,宿衷就先打過來了。

宿衷問:“有什麼事?”

辛千玉一時也啞然了,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過了半會兒,辛千玉才緩緩說:“這個……有個叫安蘇的人拿著你的門卡來過咱們家。”

“是。”宿衷說,“是我讓他去的。”

辛千玉心裏“咯噔”一下,聲音也弓弦似的繃繄:“為什麼?”

宿衷道:“我的鋼筆沒帶,讓他去拿。他說中途摔了跤,現在去醫院了。”

辛千玉立即明白了幾分:哪兒是中途摔了跤?是被我甩了耳光,臉都打腫了,不好意思去上班,才編的話吧?

辛千玉隻說:“是嗎?他到底是什麼人啊?講話很沒有禮貌!”

“他是新來的助理。”宿衷答。

辛千玉更覺得奇怪了:一個助理怎麼會開口就說“給你一百萬”?

辛千玉便問:“他家很有錢嗎?”

宿衷說:“他是大衛的兒子。”

“哦,我明白了。”辛千玉點頭。

如果安蘇隻是一個普通人,辛千玉大可以直接開杠,讓安蘇知道你大爺就是你大爺。但安蘇是宿衷老板的兒子,那辛千玉不就欲投鼠而忌器了嘛。

然而,這辛千玉有些懊惱也來不及了,因為他那大力金剛掌的掌印還紅彤彤地留在了安蘇的臉龐上呢。

安蘇頂著巴掌印不敢上班,就請了假回家。到底沒瞞過父母,大衛雖然風流,但兒子隻有安蘇一個,所以對安蘇疼得如珠如寶。他見安蘇被打了耳光,又心疼又生氣,忙問安蘇怎麼回事。安蘇原本還想撒謊掩飾過去,但眾所周知,安蘇智商很低,要騙大衛這種老油條是不可能的。大衛略套幾句就把真話給套出來了。

得知安蘇上趕著給自己下屬當小三、還被正宮一個耳光扇了回來,大衛氣得高血昏都要犯了。隻是,大衛一時竟不知該生誰的氣!

是氣自己沒教好兒子嗎?是氣兒子太蠢嗎?——好像都不對,大家一家人,沒必要搞內訌,得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