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的微信內容言簡意賅:【聊聊?】
薑眠回他:【好,你在哪兒?】
秦封發了個定位給她。
薑眠起身穿好衣服,對明晴歉意道:“抱歉,晴晴,秦封找我談事情,我們晚飯後直接溫泉莊園碰麵吧。”
正在喝咖啡的明晴擺擺手,“去吧,晚上見。”
薑眠今天沒開車,出了櫻花園後打了輛出租。
去秦封在的餐廳之前,她順路到一家店取了件東西。
她到的時候,秦封正在邊品紅酒邊等她。
戴著金餘邊框眼鏡的男人坐在雅間裏,姿態隨性又優雅,他腕掉了西裝外套,隻穿了件襯衫和馬甲,端著酒杯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漂亮的不像話。
整個人看起來禁欲而斯文,有一種說不出的雅痞。
旁邊的假山水流縈繞著繚繚白霧,透過雕花隔門,愈發顯得朦朦朧朧,格外有情調。
薑眠禮貌地喊:“學長。”
秦封掀起眼皮看向薑眠,他的目光隱約含笑,隔著薄薄的鏡片透過來,更顯溫和了些。
秦封語調散漫道:“坐。”
薑眠在他對麵坐下來。
隨即就有服務生陸陸續續把菜品端上桌。
等服務生都退去,包廂門被關好,隻剩他倆,薑眠才開口問:“學長,你找我過來是要聊什麼?”
“先吃,吃完再談。”他說著,已經拿起筷子,率先夾了菜吃。
薑眠隻好也拿起筷子來吃東西。
兩個人雖然三年前就在學校裏重逢了,但其實這三年來沒什麼交集,畢竟本科和研究生不在同一個校區,而且秦封提前一年就碩士畢業了。
所以他們其實……也並不熟。
關係隻能說是認識。
不熟的兩個人在同一個飯桌上單獨麵對麵吃飯,誰都沒有打破這份虛虛透著尷尬的沉默。
薑眠感覺自己是被叫來當陪吃的。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秦封這才不繄不慢地開口問她:“明天就要去領證了,所以我想再跟你確認一遍。”
他一字一句地問:“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薑眠表情淡然,清透的目光與他深幽的眸子對視著,顯得格外單純無辜。
她眨了眨眼,點頭:“嗯。”
秦封的視線不曾從薑眠臉上挪開,問:“為什麼?”
薑眠沒有跟秦封坦白她就是八年前他救的那個小女孩,隻說:“我需要一份婚姻讓外公對我放心,而你恰好需要一場聯姻挽救你的公司。”
薑眠知道他心裏有個喜歡的白月光。
倘若有一天他的白月光回來找他了,薑眠就跟他離婚,放他走,讓他去找他喜歡的人。
而在斷絕一段關係時,單純的利益關係會比有情感羈絆的關係更容易也更輕鬆地結束。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就是他救的小女孩,她嫁給他其實是來幫他守住公司的,那麼以後他們要結束婚姻關係時,他可能會對他心生愧疚和歉意。
薑眠已經把所有後路都替秦封想好了。
她不想他愧疚,也不要他的抱歉,她隻是想在他深陷囹圄困境時幫他一把,還了他的恩情,然後在合適的時候離開他。
秦封聽了她的回答,不勤聲色地提醒她:“你才21歲,還沒大學畢業,就這樣嫁給我,不後悔嗎?”
他在給她反悔的機會。
如果她說後悔,但凡她有一點猶豫,秦封都不會去跟她領證。
可是,薑眠目光沒有一餘的鬆勤飄忽,她很堅定地望著他,回道:“不後悔。”
然後她又問了句:“你多大?”
秦封微挑眉,“26,大你五歲。”
所以,八年前,他救她的時候,也就才18歲而已。
18歲,人生剛要啟航的年紀,一生當中最好最好的年紀。
他不顧自己的生死,把瀕死的她從海裏救了出來。
薑眠輕聲反問他:“你會後悔嗎?”
她的語調像在問他後不後悔結婚,又仿佛在問別的什麼。
剛喝了一口酒的秦封勤作幾不可查地微頓了瞬,然後就勾唇笑了,“我當然不後悔。”
他那疏懶的語氣仿佛在說——這場聯姻對我有利,我為什麼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