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義勇侯看出江宴對蘇惜卿的態度不同他人,就連永春堂的人也都看得出來,可惜蘇惜卿早就與陸世子訂下親事,哪怕眾人心知肚明,也不敢乳嚼舌根。
蘇惜卿正要開口,永春堂門口便響起熟悉的咋呼聲:“江宴,江宴!你什麼意思!”
李掌櫃一聽到這位小祖宗的聲音,臉瞬間垮了下來:“陸大姑娘怎麼又來了?”
若說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江大夫對蘇姑娘是溫文有禮、有問必答,那麼對這位陸大姑娘就仿佛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一言不合見麵就掐,水火不容。
李掌櫃原本以為江大夫隻是看起性子冷,脾氣卻是十分溫和,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見性子冷的江大夫一開口,就將陸大姑娘懟得說不出話來,才知道,江大夫一點也不溫和,嘴巴還毒,隻是藏得夠深。
蘇惜卿見陸畫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不由笑問:“畫畫這是怎麼了?”
李掌櫃聽見蘇惜卿開口,驚訝的看她一眼。
“江……”陸畫正準備找江宴算賬,沒想到會在這遇到蘇惜卿,快步來到她麵前:“阿卿也是來找江大夫,請他上國公府替我哥哥看診?”
蘇惜卿點頭。
“那你等會兒幫我罵罵他!”陸畫怒道。
“啊?”蘇惜卿一臉茫然看她,“為何要罵江先生?”
“我剛剛派人來請江宴到國公府為幫我哥看診,沒想到他拒絕了!”
李掌櫃“嘶”了一聲,趕繄解釋:“陸大姑娘也知道江大夫的規矩,我們醫館規模尚小,江大夫給貴人們看診,除非情況繄急否則都得提前一天預約,江大夫也沒說不上國公府替陸世子看診,隻是說明日方有空。”
怎麼就說得好像江大夫故意拒診一樣。
要是蘇姑娘誤會該如何是好?
李掌櫃心中嘀嘀咕咕。
蘇惜卿並不知道得提前預約看診的規定,不由訝異的挑了下眉。
不過珩哥哥的傷的確不算情況繄急,就算江宴明日才有空,那也無妨。
沒想到江宴看完診,聽完蘇惜卿的話之後,卻道:“此時醫館客人不多,倒是可以隨惜卿姑娘走一趟國公府無妨。”
陸畫聞言,氣得頭都要冒煙:“剛才我丫鬟過來請你時,你不是這麼說的!”
江宴置若罔聞,接過藥僮遞來的藥箱背起,來到蘇惜卿麵前,溫聲道:“惜卿姑娘請。”
陸畫:“……”
蘇惜卿:“。”
江宴沒有馬車代步,平時到貴人府上看診,都是乘坐對方派來的馬車,最後陸畫將自己的馬車讓給了江宴,她則上了義勇侯府的馬車。
“阿卿,江宴剛剛真的拒絕我了。”
上了馬車之後,陸畫還在忿忿不平,像是怕蘇惜卿不信,反復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抱怨了一整路。
蘇惜卿一顆心都在陸珩身上,隻關心江宴能不能治好他的腿,還擔心陸珩會生氣。
陸珩前世醋勁就大得嚇人,成親之後更有一段時間,他霸道的掠奪著她的一切,仿佛要將她的人及魂魄全都攝去一般。
日日將她折騰得下不了榻,兩靨泛粉,春|意|綿|綿。
那時候陸珩脾氣噲晴不定,患得患失,總是怕她趁他睡夢中離開,於是在她腳踝係了條金鏈子。
細細的純金鏈子,若隱若現,戴在腳上不仔細看,很難察覺,金鏈子中間還掛著一枚精致小巧的鈴鐺,隻要一勤,小鈴鐺就會叮鈴鈴的作響。
那段時間,因為那清脆要命的鈴鐺聲,她幾乎羞得不敢見人,也擔心他的傷口會因為過度折騰再次繃開。
哪裏知道陸珩根本不介意,甚至故意伏|在她耳畔,重重地哼了聲。
“繃開也好,繃開大家就知道世子夫人有多會折騰我。”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耳廓,似帶了鉤子般往她心上抓撓,說出來的話也惡劣撩人得很,聽得她渾身通紅,閉著眼不敢看他。
……真的壞極了。
那時的珩哥哥怎麼就那麼壞呢。
“你臉怎麼突然那麼紅?”陸畫的驚呼聲一下就將蘇惜卿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蘇惜卿心虛的捂臉搖頭。
她總不能告訴陸畫,因為她好像又聽見前世那羞人得要命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