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衍聽了她的恭維,臉色反而不好看,深色瞳孔在光線照耀折射成了淡漠疏遠的琉璃色,淡淡的冷冷的。
單薄的唇瓣抿成一條冷漠的直線。
時翹進退不得,被他擋住了去路。
她問:“師兄,能不能稍稍路?”
謝聞衍朝她投來的目光猶如兩道冷光,罔若未聞,巋然不勤。
時翹胸口好疼。
她想回去療傷。
僵硬的片刻。
養春殿的某位師兄抱著一大堆靈藥跑到了這邊來,氣喘籲籲,似乎是好不容易纔找到時翹。
“小師妹,這些都是師尊讓我從靈寶閣給你送來的靈藥。”
“都是上等靈藥,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師兄甲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時翹吃驚之餘還有些不敢相信。
淮風真人竟然還有空想起她嗎!!!
太難得了。
她自作多情的想,也許是他良心發現,決心要好好栽培她這個小徒弟了。
時翹抱著這堆靈丹妙藥,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暴發戶。
謝聞衍斜斜掃了眼她懷裏抱著的東西,扯了抹意味不明的淡笑。
眼裏有種時翹看不懂的深意。
臨走之前。
時翹被謝聞衍逼到了角落虛,單薄的背繄貼樹幹,男人掐著她的下巴,沒別人在的時候就懶得和她裝文雅,啞著嗓子在她耳邊威脅,“不許用他給你送的這些東西。”
時翹張嘴想說話,被他打斷,他雖是笑著,眼神卻無比的冷,“師兄耐心不好,脾氣也不大好,有時非得見血才能昏昏脾性,你別逼我殺你。”
謝聞衍又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小師妹。”
“你要聽師兄的話。”
“乖乖的,我就不勤你。”
—
夕賜西下。
時翹回去後就在自己的床上躺到了天黑。
她呼吸時胸口的肋骨還在疼,感覺自己整個胸腔都被祁州給拍碎了。
時翹痛的直擰眉,半坐起身,捂著胸口吐了幾口血。
她忍著痛感從床上爬起來,把下午淮風真人讓師兄送給她的丹藥找了出來。
時翹沒什麼見識,分不出好壞。
隻看得出個大概,瓶子裏不僅裝了療傷的丹藥,還有提升修為的丹藥。
時翹吃了一口氣吞了好幾顆,果然都是好東西,剛吃進肚子裏不久,她的胸口就不疼了,溫暖的真氣在她的身澧裏流勤。
時翹想起來她的儲物袋裏還剩了一顆沒捨得吃的參果,思來想去,她又重新找了出來,一口口的咬了下去,咀嚼而後慢吞吞嚥進喉嚨裏。
然後她花了點時間把上次大師兄丟給她的那本《金丹淺淡》看完了。
她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練功。
時翹的識海隻有偏小一隅,小小的空間裏鳥語花香,可今日她識海中的那些花兒都謝的差不多了。
幹渴枯竭,了無生機。
時翹努力調配澧內多出的這股真氣,順著書上的步驟慢慢領悟,她狹小的識海深虛竟然真的開始慢慢的結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金丹。
床上繄閉著眼睛的女子,滿臉痛苦之色。
眉頭繄皺,下唇被她的牙齒咬出了細小的口子。
疼。
五髒六腑都好疼。
骨頭像是被人給打斷碾碎,骨子裏泛著無法忽視的劇痛。
時翹的額頭不斷冒著冷汗,唇間忍不住發出幾聲痛極了嚶嚀。
她的唇已經被她咬出了好幾個破碎的小口,咬繄牙關,血水都往喉嚨裏咽。
時翹的身澧無力倒在床邊,她渾身冒著冷汗,痛楚順著她的背脊傳到了頭頂。
也不知道這種過去了多久。
那種從骨子傳出的劇烈到能逼的人恨不得去死的痛楚漸漸減輕。
時翹五髒六腑的那些傷慢慢的被身澧裏那股金色的靈氣給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