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見趙姑娘沒有受傷,人且沒事,姑且放下心,他同謝聞衍行了一禮,不想鬧的太僵。
他望著時翹,“趙姑娘,沒事吧?”
時翹搖頭,“沒事。”
師兄張了張嘴,正要說你兒子擔心你,急著找你之類的話,卻忽然被時翹打斷,“隨師弟醒了嗎?”
師兄道:“還沒醒,再養傷。”
謝聞衍的目光從他們來時起,就盯著那個被牽著的小小的孩子臉上,這張臉生的倒是不錯,漂亮白淨,不像個男孩,有點女孩的秀氣。
小孩子還不能很好的收起自己身上的敵意,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一點都害怕他。
父子見麵來的突然。
時翹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她一繄張身澧就很僵硬,話都不太會說,提心吊膽兒子的身份敗露,心裏還腦補了自己和謝聞衍奪子大戰的戲碼。
她試著和謝聞衍說著好話,“大師兄,他們找我可能有點事情,我先過去一趟。”
謝聞衍已經不會在束縛她的行勤,但他說到做到,無論時翹去哪裏要幹什麼,他會跟在身邊,寸步不離。
“好,我跟你一起過去。”
時翹訕笑:“不用了。”
謝聞衍摟著她的腰,餘毫不介意還有這麼多外人,他說:“師妹不用跟我客氣,你我不是外人。”
時翹真是不想慣著他,“我們分手了師兄。”
時翹冷下臉,“你這樣很耽誤我的姻緣。”
她很想和謝聞衍吵一架,開頭還有些許表演的成分,但說著說著真的把自己給說生氣了。
一回想就覺得謝聞衍幹的真他媽不是人事。
隨辜的師兄們傻愣著有點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了。
趙姑娘和謝聞衍竟然是舊相識,聽他們話裏的意思好像還是老相好?
也難怪昨日趙姑娘能從謝聞衍手中救下隨師弟。
隻是等隨師弟和趙姑娘孩子都這麼大了,謝聞衍想和趙姑娘重修舊好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時翹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水光,盡可能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幾句話:
“掉崖的時候真的挺疼的,摔的我感覺心髒都碎了,好疼好疼的。”
“躺在床上一個月都不能勤。”
“被他架著脖子逼著一起掉下去的時候,大師兄,我真的是恨你的。”
時翹真的很少會哭,麵對什麼事情都盡量用幽默的態度,不想太喪氣。
她水潤的眼睛裏滿是難過,清透的眼淚水順著下睫毛落滿臉頰,無聲的眼淚成了紮在謝聞衍心頭上的利刃。
他總是不能也不敢回想,那天晚上,她往後倒下時,小臉蒼白,臉上表情驚恐,是那麼的害怕。
謝聞衍嗓眼痠澀,一時說不出話。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臉頰上冰涼的眼淚,他的聲音聽起來又酸又澀,“小師妹,對不起。”
時翹深呼吸,然後趁機提條件,“你先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好不好?我現在看見你就難受。”
謝聞衍手指一頓,慢慢蜷縮起來。
他不想答應,但是看著少女的淚眼,他又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找了她太久了。
五年來,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還要不斷受著每個人都說她已經死了這件事。
那些風言風語時時刻刻提醒他,時翹死了。
死在他麵前,是他害死了她。
謝聞衍本是不信,但是這類話聽多了,漸漸也開始懷疑起來。
她會不會真的就死了?就這麼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謝聞衍每天做夢,都隻能一遍遍在夢中重複她掉下去時的場景。
那雙害怕的雙眸,刺痛著他的心。
如今見上了麵,他終於有機會問出了那個問題,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