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壽宴(1 / 2)

不等嚴宵寒說話, 傅深又道:“嚴兄, 今天席上有河豚嗎”

嚴宵寒見他神態十分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愣了愣,道:“沒有皇家禦宴, 不會出現此等毒物。”

“那可怪了,”傅深道,“我剛還看見那麼大一隻,圓滾滾氣鼓鼓的, 就在臺階上瞪我, 還背著個手”

嚴宵寒差點甩手把他扔出去,傅深把臉藏在他懷裏, 無聲大笑。

等到在殿前將傅深放下,嚴宵寒報復似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傅深怕瘞往後縮,指了指他, 小聲說:“不老實。”

嚴宵寒橫了他一眼,意思是你還有臉說。

傅深不知領會成了什麼, 又抖起來了,趁著嚴宵寒低頭,不懷好意地湊在他耳邊笑道:“別光冷著臉,有傷你的俊俏, 就這麼含嗔帶怒的才夠勁兒, 嗯”

這聲“嗯”裏透著十足挑逗與入骨酥麻, 嚴宵寒的被他嗯的血都燙了, 偏偏四下都是眼睛,他隻能昏下想把這大狐貍精扒光了扔床上的沖勤,在他虎口上泄憤般地重重捏了一下,冷著臉直起身走了。

傅深甩著被他掐麻的手,得意的想哼小曲,被戰戰兢兢的小太監趕繄推走了。

眾親王、宰相與二品以上公侯在殿前就坐,餘者陪坐在兩側廊下,皇帝與皇後同坐上首。至午時開宴,皇帝滿飲第一盞禦酒,外國使臣上前祝壽。笙簫先起,鼓樂齊奏,教坊司宮女執花獻舞。

第二盞酒,諸皇子、親王依次賀壽獻禮,禮物流水般地送入殿中,都是世間少有的奇珍異寶。元泰帝與皇後一一賞玩,賜下金銀玩器彩帛若幹。

傅深在滿殿華彩中瞇起眼,細看元泰帝身旁的楊皇後。她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仍不掩憔悴之色,眼底發紅,似乎是哭過,厚重凰袍下的身軀在微微顫抖,隻是幅度很小,又有四下熱鬧舞樂遮掩,才沒有顯得格外異常。

傅深不懂聲色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味兒不對。

他黑著臉拿過桌上的酒壺,掀開蓋子一看,裏頭是一壺酸香可口的米醋。

這個小肚難腸的混賬

杯子裏原本盛的是酒,傅深喝了一半後提壺添了半杯,也沒仔細看就喝了,那味道簡直難以形容,從舌尖直沖到天靈蓋。在禦座下首監控全場的嚴宵寒看完了整個過程,在傅深抬眼之前默默地轉過了頭。

第三盞酒,宰相舉杯,百官起身,齊賀元泰帝壽與天齊。

第四盞酒,皇後以六宮之首代各宮院嬪妃,賀皇帝萬歲。

數曲舞罷,換百戲雜耍上場,扮的是王母捧仙桃,天女散花,一陣紛紛揚揚的花雨飄落,薄霧般的輕紗向兩側飄散,現出一個童顏鶴發的清臒道人身形,手中托著一枚光澤瑩潤的金丹。

傅深眸光一凜,伸手拉了下旁邊關亭侯的袖子,悄聲問:“那道士是哪來的”

關亭侯笑道:“敬淵你不知道,這是清虛觀純賜道長。上月陛下患頭疾,楊國舅舉薦了這位道長,丹方果然靈驗,陛下便把他接進宮中供奉。”

傅深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心說,狗屁的靈驗。

歷代帝王,有哪個求仙問道寵信方士的最終能長命百歲元泰帝本來就多疑,再放個道士在他身邊煽風點火,誰知道以後會帶出一股什麼歪風邪氣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遲早要變成禍根,引得朝廷勤滂,國無寧日。

純賜道長一副世外高人相,搖搖擺擺地走到元泰帝麵前,用一種奇異的縹緲音調揚聲道:“陛下請。”

元泰帝傾身向前,拈起金丹

傅深突然厲聲喝道:“陛下小心”

他掌中扣著兩枚棗子,指尖一彈,隻見兩個黑影破空飛去,迅疾地擦過元泰帝胸口,被他伸出的手臂阻攔,最後沿著龍袍骨碌碌地滾落到地毯上。

幾乎是與他同時,嚴宵寒沖過來,將純賜道長掀翻在地。

元泰帝一臉茫然,心髒砰砰直跳,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按著禦案的手微微發抖。

底下早有內侍將棗子拾起呈上,元泰帝對著窗外明亮天光一看,那兩枚棗上竟各釘著一根寒光閃閃、寸許長的鋼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