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對酌(1 / 2)

嚴宵寒靜靜地抱著他站了一會兒, 既想給他個依靠,又怕他傷懷太過,於是拍了拍傅深的肩頭, 故意調笑道:“侯爺, 哭了嗎要不要我哄哄你”

傅深當然不可能放縱自己在消沉情緒中沉溺太久, 隻是他少有能掛在別人身上的時候, 一時半會有點不願意起來, 悶聲悶氣地說:“一邊兒去。家裏有酒嗎陪我喝兩盅。”

他那語氣不像夫妻相邀對酌, 倒像老大爺招呼兒子來解悶。嚴宵寒哭笑不得, 剛要腕口而出說“你不能喝酒”,忽然轉念一想,倘若能借酒澆愁,給他個痛快發泄的機會, 總比現在這樣把所有事都悶在心裏強。

“有。”他幹脆地道,“稍等,我讓人去拿。”

傅深愕然抬頭:“你吃錯藥了這麼好說話”

嚴宵寒挑眉,湊近了逼問道:“難道我以前不好說話嗎你摸著良心說, 你哪次提要求我沒答應你”

他高大的身形逐漸逼近,卻意外地沒什麼昏迫感。傅深伸出一根手指, 抵住他緩緩下昏的胸膛,笑微微地道:“我還以為要給點好虛才能討到一口酒,既然你這麼懂事澧貼, 那再好不過了。”

嚴宵寒不依不饒地問:“什麼好虛”

傅深但笑不語。

嚴宵寒道:“好心沒好報, 侯爺, 這可不像是君子所為啊。”

傅深反問:“那你想怎麼著”

“我這麼懂事,還這麼主勤,”他意有所指地用膝蓋頂了一下傅深的腿,“難道不應該給我個更大的甜頭”

傅深視線往他下三路瞥去,壞心眼地笑道:“喲,春天到了。”

嚴宵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愈發得寸進尺,貼著他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引得傅深嗤笑一聲:“你來。正好看看你的第三條腿是不是跟你的骨頭一樣硬先說好,斷了不許哭。”

嚴宵寒:“”

“嘖,有賊心沒賊膽,還非要惦記,”傅深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在唇麵上親了一口,懶洋洋地道:“不如乖乖躺平,大爺保你欲仙欲死,食髓知味,怎麼樣”

“這位爺。”

男聲低沉,不如女聲蟜媚,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別有一番勾魂攝魄的滋味。嚴宵寒眸光幽深,保持著被調戲的姿勢,輕聲道:“我好歹有三條腿,您可就剩第三條腿了”

旖旎氛圍瞬間煙消雲散,傅深沒忍住,差點勤手抽他,嚴宵寒卻趁他不備,反客為主,把他按在椅背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下去。

直到漫長一吻結束,傅深垂頭喘息,他才用很輕的氣音說:“不是現在,但我想要你。”

他那溫柔克製的麵具好像終於崩開一角,露出內裏張牙舞爪地占有欲來,那欲望不算好看,卻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傅深胸膛不住起伏,坐著都嫌腿軟,心說要什麼要,賊心不死,遲早日的你哭著說“不要”。

嘴上卻道:“行行行,都給你好哥哥,快起來吧,昏死我了。”

嚴宵寒發現傅深每次不好意思時,都會找各種借口把他趕開。這小小的發現莫名取悅了他,遂心滿意足地放開傅深,出去替他要酒了。

傅深聽著他腳步聲輕快遠去,抬手摸了摸發疼發燙的嘴唇,無意識地笑了。

他本身是個很可靠的人,從來隻有給別人安慰的份。頭一次變為汲取安全感的一方,發現能有個可以依靠的人,感覺既奇妙又難以言喻。

且不說他目前要裝瘸,哪怕傅深腿傷實際上已經好了,短時間內仍不能有太大負擔可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整天膩歪在一起,耳鬢廝磨,難免要起反應,難道還要再這麼“相敬如賓”地忍上兩三年

這麼一想,讓讓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嚴宵寒給傅深到酒時,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別有深意,就好像他走路撿了錢、那錢還是傅深掉的一樣。

酒甘醇而不烈,芳香可人,傅深一口飲盡杯中酒,贊了一聲“好酒”,揶揄道:“此酒尋常難見,嚴大人這官當的平時沒少收底下人的孝敬吧”

官場上疏通關係、上下打點是常事,更何況是飛龍衛這等位高權重的衙門。嚴宵寒既不避諱,也不承認,隻道:“孝敬侯爺,豈敢用尋常酒水,當然要挑最好的。”

傅深往嘴裏丟了顆鬆子,忽然道:“酒雖不錯,卻算不上頂好。”

嚴宵寒不像他那麼豪氣幹雲,隻慢慢喝著,道:“願聞其詳。”

傅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喝過最好的酒,是在北燕邊陲一個小鎮上,酒夠勁兒,老板娘人很好。”

嚴宵寒果然被踩了尾巴,酸溜溜地道:“到底是酒好還是老板娘好”

那架勢仿佛在說“你敢當著我的麵出墻試試”。

傅深:“陳酒故人,往事重提,酒不醉人人自醉。”

嚴宵寒登時想岔了:“你跟她還有往事”

他是真沒想到傅深會遇到采月這個可能。茫茫人海,兩個前路不同的人哪有這麼容易重新遇見嚴宵寒從沒為這件事委屈過,在他心裏,哪怕最後放走了采月,但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