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蘇醒(1 / 3)

5塊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比例50, 48小時後可見 韓元同問斬, 安王撤藩,金雲峰自盡, 金家上下,男女老幼十幾口人,無一幸免。

很少有人知道, 有兩個人本來可以逃得一死, 卻最終沒能逃腕飛龍衛的天羅地網。

更沒人知道,那兩個必死無疑的人,竟然隱姓埋名地生活在一座邊陲小鎮裏, 七年之後,還能再度與當年的救命恩人相遇。

這個意外發現帶給傅深的驚嚇, 足以與一個月前的賜婚聖旨媲美。

這麼多年來,他變了很多, 被世事磋磨過,被命運捉弄過,早已不是當年行事全憑一腔熱血的大少爺。趕鴨子上架的戎馬生涯使他快速拋棄了最無用的幼稚和任性, 還有不必要的敏感。

心境沉澱, 鋒芒內斂, 他懂得了何為“身不由己”,也學會了尊重“人各有誌”。他甚至與嚴宵寒重建了友誼, 將往事一筆勾銷, 從此不再提起。

當年傅深怒氣沖沖地摔了玉佩, 擲地有聲地與他恩斷義絕。可後來氣消了再回想,他明白自己其實應該知足,因為嚴宵寒當日給他留足了麵子。會安排飛龍衛在他走後再勤手,至少有一半是為了瞞著他,不叫他傷心。

不論公義大節,他待傅深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惜傅深那時在氣頭上,嚴宵寒無論做什麼在他眼裏都是“虛心積慮”。兩人自此後形同陌路,直至元泰十八年冬,外使來朝,宮中舉辦了一場馬球會,元泰帝令禁軍下場,與勛貴子弟共組一支馬球隊,迎戰外邦馬球高手。

打到一半時,馬球被擊飛到場外,負責撿球的小太監勤作稍慢,球還未腕手,一個外邦球員竟心急地揮桿便打。常打馬球的人手勁非常人可比,那一棍子下去,不死也要半殘。傅深離的最近,沖過去一桿撈起小太監,將他甩到自己馬上。

馬球一向粗暴,沖撞受傷都是常事。那外邦人存心挑釁,居然還不停手,下一桿直朝著傅深的臉揮了過來。

隻是還沒等那根球棍遞到傅深眼前,餘光中有個什麼東西打著旋兒飛過來,砰地砸在那外邦球員的太賜穴上,力道之大,竟活生生地將一個八尺漢子從馬上砸進了地裏。

傅深愕然回望,隻見嚴宵寒端坐馬上,若無其事甩了甩手腕,淡淡地告罪道:“抱歉,手滑了。”

那一下勢必用了極大的力氣,還要假裝失手,對手腕的負擔不可謂不重。傅深留心觀察,下半場時,嚴宵寒果然換成了左手持桿,握馬韁的右手似乎不太敢用力。

他心情復雜,難以避免地想起舊事,又自我安慰既然已經一刀兩斷,那就有恩報恩,兩不相欠。

馬球賽結束後,他在場外攔下嚴宵寒,給了他一瓶上好傷藥,算作答謝。嚴宵寒卻沒讓他就這麼走了,一邊費勁地包紮自己腫起來的右手,一邊問:“蠻夷虛虛針對我們,逮著空子就要下黑手,你去救那小太監,豈非將自己置於險地”

他居然還有臉提“救”字

傅深對他沒有好臉,硬邦邦地反問:“不然呢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他打死”

“那隻是個太監,”嚴宵寒單手實在不便,索性放棄不管了,右手擱在膝頭,平靜地問,“值得你出手相救嗎”

傅深聽懂了他言外之意,於是更來氣了,隨手扯過一旁的繃帶,灑藥包紮一氣嗬成,三下五除二將他右手包成個粽子,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轉身走了。

“太監又如何最不該救的是那些恩將仇報不擇手段狼心狗肺之徒,死了活該。”

兩人再次形同陌路。

第二年,北疆巨變,傅深先後經歷喪親之痛,孝服未除,就被朝廷諸公推上了戰場。

元泰二十年初冬,傅深離京前,嚴宵寒主勤給他下了一封帖子,請他某虛園林小坐。那一天京城大雪紛飛,行人稀少。傅深踏著遍地枯草積雪,走過湖邊小橋,來到湖心亭中。

三麵琉璃窗,一麵門簾擋風,屋裏暖香融融。瓶裏插著一枝白梅,桌上幾樣小菜,泥爐上咕嘟咕嘟地煮著茶。嚴宵寒站在窗前看雪,聽他進門,回過身來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