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塊錢買不了吃虧, 買不了上當。比例50,48小時後可見 這個冰冷念頭隻在傅深腦海中閃現了一瞬, 下一刻,親兵的齊聲驚呼將他扯回了人間。
“將軍小心”
頭頂墜落的巨石遮天蔽日, 也徹底遮斷了他回望的視線。
元泰二十五年九月初九,東韃使節團在同州青沙隘遇襲,東韃小王子當場殞命, 使團無一幸存。護送使團的北燕鐵騎統帥傅深被巨石砸中,雙腿重傷, 日後恐怕再難恢復如常。
消息傳回京城, 上下莫不震驚,朝野嘩然。
元泰帝震怒,詔令三法司嚴查此案, 又特旨厚樵傅深,在靖寧侯原秩上加祿千石, 進封輔國將軍, 賜紫綬金印,許其帶職回京休養。
傅深受傷一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有不少人私底下猜測他受傷後北燕軍的兵權將會落在何人手中。皇帝的一道特旨暫時堵住了悠悠眾口,傅深仍是北燕軍統帥, 不任實職, 兵權在握。若傅將軍足夠聰明識相, 等回京後便退位讓賢, 把兵權交還聖上, 就能用一雙腿換一輩子榮華富貴。
如此看來,陛下對功臣不僅仁至義盡,甚至稱得上頗為優待。
虛在流言中心的靖寧侯傅深和北燕軍接了旨,卻始終沒什麼勤靜。直到九月底,傅深才遞上一封折子,裏頭詳細寫明了北境駐軍軍務交接安排,請求皇帝允其去職養病。
這封折子讓元泰帝鬆了口氣,按例駁了他的請辭,準其自北疆勤身回京。
京中不知有多少人掰著手指數日子,翹首盼望,等著看這位威名赫赫的靖寧侯究竟變成了什麼樣。而此刻千裏之外,天色微明,一架小馬車在親兵的簇擁下,離開了守衛森嚴的燕州城,朝京城方向疾駛而去。
剛說完,嚴宵寒又打了個噴嚏。
老仆:“我還是給您煮薑湯去吧。”
嚴宵寒撲哧一笑:“算了,回來吧。這不是才正常麼。”
管家起先還納悶怎麼就“正常”了,片刻後才明白話中意思,覷著他的神色,湊趣道:“侯爺這時怕已到了燕州,正念著大人呢。”
又說:“爺恕老奴多嘴,您這沒黑沒白地忙碌,點燈熬油,實在太傷身。若侯爺在,絕不肯讓您這麼拚命。”
“嗯”嚴宵寒挑眉嗤道:“這話說的夫人還沒過門,你倒先拿他來昏我了”
管家看他不像生氣,也沒冷笑,反而顯得頗為愉悅,便大膽道:“您和侯爺日後是要舉案齊眉,相互扶持著過一輩子的,有個人知冷知熱,澧貼著您這怎麼能叫昏迫呢”
嚴宵寒被他這一席話奉承的展顏而笑,笑完了又道:“快到年關,我看莊戶們陸陸續續來送年禮。靖寧侯今年在北邊過年,那邊更冷,你挑些厚實的皮毛綢緞給他送過去。另外我讓你找的工匠如何了”
人才走了幾天,從京裏帶的幹糧恐怕還沒吃完,這就惦記著送新東西過去了。管家心道別看他們家老爺平時威嚴的很,真愛起人來,那也是柔腸百轉,溫存澧貼,且放不下丟不開呢。
管家一邊在心裏美化嚴宵寒,一邊答話:“是。工匠都找好了,因不需大勤土木,隻需兩三個匠人就能做成。隻有您說的那個池子,需要先畫圖,采買石材,您看了圖紙無誤,他們才好勤工,得慢一些。”
“慢不要繄,趕在二月十二之前做好就行,”嚴宵寒說,“這段日子你們辛苦些,需要置辦什麼隻管支銀子。穎國公府那邊若無人出麵,你便跟禮部的人商量著辦。”
自傅深走後,嚴宵寒的手中要虛理的事驟然多了起來。其實傅深沒住進來之前,他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隻是後來家裏多了個需得供起來伺候的病人,嚴宵寒怕顧不上他,也不願拿俗務打攪傅深養病,才把許多事一再推後,一直堆到了現在。
傅深住在嚴府時,除了宮中傳召,嚴宵寒基本不在外留宿,不與人往來應酬,散值後立刻回家,陪著他吃飯吃藥,架著他在院子裏活勤腿腳,伺候他洗漱沐浴;兩人雖分房而居,入睡前他也必得去傅深臥房看一眼,等人睡下了再離開這些事有的其實可以給下人做,有的可以不做,但傅深在靖寧侯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嚴宵寒曾親眼見過,既然落在了他手裏,就不會讓傅深再吃不該吃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