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喜歡上那個女孩子是在她出事之後,他站在她的病房便,腦子浮現起她昨天還眉目飛揚地跟他說,“淩揚,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對我有點意思的話,我們就湊成一對吧。”她大概有些喝醉了,紅撲撲的臉蛋泛著紅光,眼神有些迷離,但是裏麵卻閃著星光,璀璨如星辰。
他承認自己那時候發愣了,周圍是一幫等著他回應的同學,大家都等著他會如何反應。
他長那麼大,跟他當場告白的女孩子不是沒有,對她們,他都可以鎮定而淡定地拒絕她們,但是隻有這次他真的是慌乳手腳,所以他選擇了轉身潛逃。
轉過身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他應該慶幸的,也許她是在開玩笑呢,他如果答應了,不就成為了一個笑話,他淩揚怎麼可以成為別人的笑話。
他走出餐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心跳漏了好幾拍,因為現在他正把漏掉的心跳全補了回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很陌生的感覺,他本能地排斥這種陌生的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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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一夜無眠,他感覺自己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那個女孩子的模樣,像是中毒了一樣,他和她發生的對話,她在舞臺上表演時候的神采飛揚,她跟他一起在講臺上做題目時,她自信而瀟灑的神色。
刷刷的書寫聲,白色粉筆的粉屑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地上,明媚的笑容,這些零星而細微的回憶,讓他覺得很美好。
第二天他決定去找她,然後告訴她,既然昨晚你對我說了那樣的話,那就對我負責任吧。
他想,即使她是開玩笑,他也要賴上她了。
但是第二天他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肩色,繄閉的雙眼。老天爺真會開玩笑啊,他以為自己找到幸福的時候,狠狠地給他來了個悶雷,他被這道雷劈得六神無主,三魂七魄丟得零零散散。
他詢問醫生,她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不能確定,還告訴他,醫院也隻能先將她拖著,因為她這個情況事出無因,所以他們也無從下手。
他那時候想,他願意等,但是如果他等太久了,等倦了,該怎麼辦?所以他決定學醫,與其坐著等,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還不如自己行勤起來。
雖然那個時候他已經填了企業管理專業,但是還是不顧家裏的反對,轉到了醫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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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醫院回來,路過電影院的時候,他看了眼睡美人的廣告海報,心裏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鄙視的想法,即使那天她跟他真的隻是開玩笑,但是如果哪天他把她喚醒的時候,她也會和他在一起吧。
以前小時候他有個家教跟他講了個王子的故事,然後跟他感慨,淩揚,你長大後肯定是個王子。
他不屑於當什麼王子,但是在她昏睡後,他多麼希望自己像個王子一樣可以喚醒沉睡中的她。然後以後就做她一個人的王子。
不過後來他知道他那時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他很驚訝會在她的病房裏遇到他的堂嫂,周若涵。
關於周若涵和他堂哥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一個為了愛情瘋狂的女人,即使她的行為有多少讓人厭惡,還是讓人覺得可憐。
而且在周家出事後,淩家對她的態度轉變之大,讓他覺得她真的是個可憐女人,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再委屈就全也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是像周若涵如此強硬的女人,所以在聽到她自殺的消息,他沒有多少反應,因為很正常。
但是讓他難以相信的是,周若涵出院之後的反常行為。
她說她認識安靜,她是安靜的好朋友,他在心裏冷笑她這個謊撒地真是有趣,安靜會認識她?那個傻女孩連他都不清楚,又怎麼會認識她?如果安靜和周若涵是好朋友好姐妹的話,還不如讓他相信豬和老虎曾經是一家。
在醫院病房裏,周若涵問他,“小楊,你該不會喜歡上這個女孩子了吧?”
他對她笑笑,“她跟我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淩家的人都很希望他跟何淺淺在一起,他不了解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又怎麼會告訴她他心裏的想法:他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周若涵的眼裏閃過一餘失落,然後揚起一餘輕鬆的笑容,然後就開始表揚他多麼助人為樂是個活雷鋒之類的。
不可否認,失憶後的周若涵變得很有趣,用她以前常常說的那個詞,就是喜感。
當他知道周若涵要也要上A大的時候他正在喝水,當時真的是一口水活生生地被嗆了出來,楊子皓似乎對這也很感興趣,“淩揚啊,你的堂嫂讓人很出乎意料啊。”
他但笑不語,她確實很出乎意料。
周若涵現在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和以前的她相差太多,但是卻很某人太相似,他本能地排斥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