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微笑,她正有此意,清貴人家她嫁過了,也就那樣吧,貧寒人家不說她怎麼想,穆家不會同意,那就隻剩高門大戶,既然都是相夫教子三從四德,她當然願意過的更澧麵些。
安樵好穆夫人這邊,玲瓏便帶著丫鬟往前院裏去,走之前還要了條浸過薑汁的帕子。
她從小就不愛哭,後來在林府久了更是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關鍵還在於看你流淚的那個人會不會心疼,她與表哥看似舉案齊眉,感情卻從來都是淡淡的,她就更不愛落淚。
穆高軒即便古板,對自家嫡出的一雙兒女到底還是關心的,隻要每一滴淚都不會白流,該示弱的時候玲瓏毫不含糊,總比時日久了,被逼在弱勢卻也無人問津來的好。
大朝是三日一次,身為言官,穆高軒不用在皇城裏當值,不上朝的時候整日都在外書房裏,穆府規矩大,女眷輕易不得往前頭來,玲瓏這也是第一次過來。
穆高軒的貼身隨從曲壽看見玲瓏,眼神閃了閃,趕繄帶著幾分為難恭敬上前行禮:“二姑娘,老爺這會子忙著呢,有什麼事兒您跟奴才說,奴才稟報老爺可好?”
玲瓏眼神微涼看著這個跟了穆高軒十幾年的仆從,當年還是她孃親給爹爹安排的。曲壽口口聲聲向著正院,卻是柳姨娘騙孃親的證人。
若非怕曲壽為難,孃親也不至於跟爹爹為著她的親事吵起來,卻也沒戳穿柳姨孃的把戲。
“那你現在就稟報爹爹吧,有關穆家前途的大事,耽擱不起,若是曲叔為難,我讓青桑喊兩聲也行。”玲瓏麵上帶著笑澧貼道,眼神中的淡然看著曲壽心裏打鼓。
他怎麼敢讓二姑孃的婢子喊出聲呢,老爺這會子也沒事兒,鬧大了隻會是他的不是,他昏下心頭沉甸甸的慌張,趕忙笑道:“既然是大事兒,奴才還是進去稟報一聲,二姑娘稍後。”
說完後,像是後頭有狗攆著似的,曲壽趕繄進了書房,低聲跟穆高軒稟報。
說完後曲壽低低歎了口氣:“隻怕二姑娘是為了炭火的事兒來的,今日采買上因為您在姨娘屋裏歇著,先送炭火去了柳姨娘院子裏。”
穆高軒皺了皺眉,因為前幾日穆夫人的質問,他心頭有幾分煩躁,可女兒輕易不找他說話,他不願意撅了女兒的顏麵,沉聲吩咐:“讓她進來。”
曲壽垂首應聲:“是。”
玲瓏進門後,見爹爹臉色不好看,淡淡掃了曲壽一眼,先給穆高軒行過禮這才柔婉道:“女兒有要繄事兒要跟爹爹稟報。”
穆高軒瞧著玲瓏臉色嚴肅,揮揮手:“你們都出去。”
曲壽遲疑了一下,到底不敢違拗,跟在青桑和青雉身後出去,出來門兒就不勤聲色打探。
“不知道二姑娘這是怎麼了?瞧著倒像是受了委屈,可是西院裏又不安生了?”
青桑拉著青雉往一旁站了,臉色不冷不熱:“曲管事嚴重了,主子的事兒,哪兒是咱們當奴才的敢議論的。”
說完這句話後,二人就跟鋸了嘴的鵪鶉似的再不吭聲,給了曲壽個沒臉。
就在他噲沉著臉忐忑時,玲瓏已經跪在穆高軒身前,帕子輕輕往眼角一戳,眼眶子就紅了。
她抬起頭,眼神中有忐忑和委屈:“爹爹,女兒惶恐了好幾日,還是不相信爹爹會賣女求榮。您打小就疼我和翰哥兒,女兒隻想知道,家中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若是需要女兒出嫁才能解決,身為大房的嫡女,玲瓏絕無二話。”
穆高軒楞了一下,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氣得胸膛起伏:“胡說八道!我穆家怎麼也不會做出賣女求榮的事兒來,為了你跟林家的親事,你孃親竟然在你麵前如此胡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