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芳菲哭了?出來,撲倒在穆老夫人膝前,“祖母您心疼心疼我,跟二妹妹說說吧,我沒沾過雍寧侯府的光,也沒沾大伯和大伯母的光,起碼別叫我日子天天跟在黃連水裏似的,若是雍寧侯府再鬧出什麼醜事兒來,我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穆老夫人皺眉,“日子好壞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什麼叫你?沒沾過穆家的光,若不是穆家,你?能嫁進林府?若不是你?大伯和大伯母在,就憑你?折騰的那些事兒,你?覺得林府能容得下這麼不消停的媳婦兒?”
要不是芳菲實在哭得叫她心窩子疼,她甚至想罵得更難聽?些,什麼叫再鬧出什麼醜事兒來?且不說雍寧侯府比穆林兩家地位都要高,鬧出什麼事都不是他們說得的,就說到現在雍寧侯府鬧出過什麼醜事兒來了??皇家都沒說什麼,芳菲就把屎盆子往自家妹妹和妹婿頭上扣,叫人知道了?隻會看不起穆林兩家。
“你?跟祖母說這些,到底是要祖母心疼你?,還是仗著你?二妹妹好說話不與你?計較?日子是你?二妹妹給?你?過壞的嗎?”穆老夫人想起大孫子捎回來的家信,得知玲瓏在西北受了?多少苦,纔是真跟喝了?黃連水一樣苦,她再偏心,玲瓏也是她孫女。
“但凡你?不鬧那些妖,被欺負的時候讓家裏長?輩給?你?做主,日子也不會過成現在這樣,我老婆子養了?你?十幾年,何曾教過你?走錯了?路光顧著尋別人的不是,那腳下的泡是別人替你?走出來的不成?”
芳菲哭得更厲害,她心裏委屈極了?:“當初您就不同意我嫁去林府,外頭都說我是搶了?二妹妹親事,大伯和大伯母也待我冷淡,我有什麼臉上門來求他們,打小您就叫我做穆家姐兒要堅強些,我先自己想法子錯了?嗎?”
穆老夫人歎了?口氣,目光中有些失望,“沒錯,可我還教過你?,別叫自己走投無路才知道回頭你?怎麼不記得?這人都有走窄了?的時候,能屈能伸纔是正道,罷了?,我與你?說這麼多,你?大概覺得我是被雍寧侯府的權勢給?迷了?眼,偏心你?二妹妹。”
芳菲哭得聲嘶力竭,可臉上露出的意思很明顯,難道不是嗎?
她半點想不起這幾年祖母陸續塞給?她的好東西,還是不是在公開場合跟林夫人明裏暗裏敲打的那些話,她隻心裏想著,即便?雍寧侯府被皇家厭棄,隻要爵位在那裏,祖母也不肯為了?她得罪人,還說什麼心疼她,心疼在哪兒了?呢?
穆老夫人自然?看得明白?自家孫女在想什麼,心窩子又疼又酸,忍不住想起穆高軒幾年前的話來,人都是偏心的,卻未必是對的啊……偏心都偏了?,苦果也隻能她自己受著。
她閉上眼歎了?口氣,輕輕推開芳菲:“你?也不用跟我再說什麼,回去好好過日子吧,別折騰了?。要是林府欺人太?甚,老婆子我自會替你?做主,至於去叫你?二妹妹閉門不出,我沒那麼大臉,你?回去吧。”
周嬤嬤趕繄上前扶著芳菲起身,她怕大小姐把老夫人氣壞了?,低聲將人勸出去,芳菲眼中的怨恨和不甘她一點都沒錯過。
周嬤嬤回來後,穆老夫人沒睜眼,“她連我這個祖母都恨上了?吧?”
“主子別跟大小姐計較,她年歲還小,過幾年也就懂事了?。”周嬤嬤不敢說別的,隻換著法子安慰主子。
穆老夫人渾身帶著些寂寥和悲苦,“軒哥兒說得對,怕是我老婆子做錯了?啊。”偏心不是錯,可偏心太?過……卻是兩頭都給?害了?。
這會兒穆老夫人心裏隻有慶幸,幸好,幸好玲瓏嫁對了?人,沒給?她留下無法挽回的遣憾。
“皓哥兒和二姐兒的龍凰胎快到京裏了?吧?”穆老夫人問道,見周嬤嬤點頭,她沉吟道,“將我庫房裏珍藏的那塊福祿壽喜玉分?開做了?玉玨,給?兩個孩子送過去吧。”
周嬤嬤渾身一震,隨即心裏添了?幾分?喜氣,主子能想開就再好不過了?。
那玉石隻是上好的濡冰種,比不得玻璃種,可難得在塊頭不小,足足有小兒腦袋那麼大,左半邊是福祿的紅綠色,右半邊是壽喜的黃白?色,兆頭吉利又是天然?形成,永文帝都曾讚過。